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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军队不去骚扰百姓不进屋入住了吗?那当然是有的,比如后来的光荣而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可问题是马猴子他们这些东北军士兵在东北可不是先知先觉,截止目前,在东北这嘎瘩他们是真的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军队。
在马猴子他们看来,王老帽所说的不骚扰百姓就像说东北军不是胡子出身一样可笑。
难道王老帽要独树一帜吗?马猴子他们心怀不满也只能接着观望,随后他们便得出了答案,王老帽真的是要做纪律严明的部队吗?答案当然是——非也。
商震他们离开那个大户人家又绕过了一些人家后,王老帽就找了一户人家去和人家商量了,晚上在人家住。
如果说他们买馒头大饼子的那个大户人家是高宅大院,那么这户人家就是个破大院,清一色的草房,有正房有厢房,而厢房还没有冒烟儿。
那个老百姓敢说不让商震他们这些人住吗?不敢!
而到了这个时候,王老帽甚至当着其他村民的面摸出来了一个烟土饼子给了那家主人,并告诉他这是今夜他们的宿费。
商震他们确实是没有钱,原本他们还是积攒了点现大洋的,只是那大洋都放在了猪舍。
他们随着王清凤出来抓猪,结果猪没有抓到,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回猪舍了。
所以正如王老茂所说的那样,大烟土那就是钱。
王老帽把那块大烟囱递给了那个破大院的主人,当那个主人确认这块大烟土是给自己的时,脸上当时就现出了笑容。
这家主人当然知道大烟土值钱。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就要从现任热河省主席某人说起。
这位热河省主席曾经也是东北军老帅的得力干将。
可是他既然成为了省主席,老帅又因故身亡了,他那也算是个封疆大吏,在热河省怎么搞那还不就是他自己说了算吗?
所以他却是和中国其他地方的军阀一样,非但允许甚至大力倡导老百姓种大烟也就是罂粟花。
否则马猴子那个骑兵连所运的几百斤大烟土又是哪里来的?那就是本地产的!
现在商震他们这伙人还没有出热河地段,那么热河的老百姓又怎么可能不识得大烟土?
至于他们那个连长受了谁的命令去把这些大烟送到赤峰,马猴子根本就不知道,而这事随着那个连长的阵亡也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不管怎么说,有这块烟土作为宿费,那家老百姓变得热情至极。
而王老帽之所以选择那家的厢房那也是正确至极,那家厢房里也是有土炕的,只不过那土炕很久没烧罢了。
“王爷们,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这家房子里面有土炕?”那虎柱子跟着王老毛的屁股后面还问呢,只是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王老帽来回答。
现在已经跟虎柱子关系很好的二憨子却是一指房顶道:“你傻呀,你没看那房顶上有烟囱啊!”
说话间那家便在自己家的大锅里给商震他们这些人熬土豆白菜汤,王老帽还特意嘱咐了一下,让人家用柴火烤点干辣椒。
而这时王老帽便给他们这些人开会了。
开会的时候,王老帽首先强调了他们这支部队的纪律,该说话时候要说话,不该说话时候坚决把嘴闭上。
其次王老帽才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这支队伍不能够在那个大户人家住。
而也就到了此时,马猴子才知道商震他们这伙人原来也是住过大户人家的,结果那家却是胡子。
当时若不是他们的人聪明机敏有人做过胡子,并且及时识破了胡子的手段,那么他们那些人注定被人家药翻了。
至于被药翻以后会怎样,那也只有天知道了,但绝捞不到好处。
也正因为如此,王老帽说不在那个大户人家住,商震他们这些原来的人没有一个不同意的。
人为了活着没有什么罪不能遭,若是为了享受把自己的小命丢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开完了会,那户人家的土豆白汤也给他们熬好了,所有人吃着干粮,喝着热乎乎的菜汤,想着这一天的经历不由得庆幸活着真好!
当天黑下来的时候,商震就又给他们排班,大家要轮流值班,这包括三人一组,哨兵两人烧炕的一人,每班一个小时一倒。
若说他们现在在一个陌生的村子里派人当哨兵,这都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又要安排一个烧炕的呢?而这就又是东北特色了。
现在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虽然他们所处的位置现在是在热河省,可是夜里最低气温也已经达到零下20多度了。
他们所借助的这家的火炕已经有日子没有住人了,那炕拔凉拔凉的和外面没什么区别,而想用火烧热了,那不是一时半会能烧热的。
鉴于大家奔波战斗了一天都很累了,商震说明天咱们可以晚点起。
商震这么说当然是有道理的,他们这回可是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行军速度绝对不慢。
这回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们担心日军捋着那马蹄子印车子印追上来,最后商震还派人处理了一下,不出意外情况,日军不可能找到他们。
夜色降临,该睡觉的睡觉,该值班的值班。每隔一个小时便有三个人换另外三个。
马猴子是第四班出去的,和他一起值哨的是钱串儿。
“要不要抽一根?”靠在墙上感觉着屋外的寒冷,马猴子问钱串儿。
“我不抽烟,你要是抽的话,我离你远点。”钱串儿回答他。
“为啥离我远点儿?”马猴子不解的问。
“黑灯瞎火的你弄出亮来,要是有人真琢磨咱们,先叭勾一枪把你打死了,我躲一边,我不就安全了吗?”钱串儿笑答。
“哪有那么巧?日本人不可能追上咱们,胡子也不是哪个村都有。”马猴子知道钱串儿是在开玩笑,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你抽吧。”钱串儿笑着拎着自己的花机关走开了,而马猴子真的就点了一支烟靠在墙上,看着那黑暗的夜空。
可是马猴子那支烟还没有抽完呢,就听着墙边儿发出了钱串儿的喝问声:“谁?再不说话我可开枪了!”
然后就是那枪栓拉动的声音,就这一下子就弄得马猴子一激灵,他一伸手就把自己的步枪抄了起来,同时还没忘甩手就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碾灭。
他忽然又后悔自己要抽什么烟,这家的院子就是个破大院,那墙四淌哗漏的,要是有人趁着夜色爬进来,他还真的就不知道怎么办。
又过了片刻,已经子弹上膛的马猴子听那头没了动静,终是不放心的问道:“钱串儿。你在哪呢?”
“没事儿了,应当是一只猫啥的。”黑暗之中钱串儿回答。
马猴子“哦”了一声心中所想的却是,这咋还大喘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