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举办的时间定在十月黄金周,会在东京中央区最好的展览馆开足三天。
虽然如此,但是实际上这个画展在东京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这也正常,毕竟画展嘛,受众群体并不是太多,这世上附庸风雅的人多,但是真正有鉴赏能力的人却少,黄金周做什么不好,跑去看画展,这不是太浪费这美妙的连休了?当然,如果你开漫展那就另当别论。
而之所以往天的画展又或者艺术展会那么有话题度,主要还是托了那些怪盗的福,也就是说,那些参加展览的展览的人实际上大多不是冲着展览本身去的,而是想看热闹,又或者说是粉丝追星,这才让那些本来应该只吸引特定人群的展览变得门庭若市。
看着不说门可罗雀,但也实在显得有些冷清的展会会场,说实话,画展的主办方甚至产生了自己给自己寄预告函,然后向媒体曝光以增加热度话题度的想法。
看出画展负责人难看的脸色,作为画展主要出资人的有马智雄却不在意,他拍了拍画展负责人的肩膀道:“别这副表情,人少不是件好事嘛,我听说过一句中原话,叫‘其曲弥高,其和弥寡’,能欣赏得来艺术的,说到底是少数,人太多了,反而说明我们这些收藏家的眼光一般。”
画展负责人心里想对有马智雄说一句MMP,但考虑到对方是金主爸爸,甚至连举办画展用的展览馆也是向有马智雄租借的,他只能满脸堆笑地道:“有马先生您说的是,不愧是鼎鼎大名的收藏家,思想境界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听到画展负责人的吹捧,有马志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大名鼎鼎?是怪名鼎鼎吧!
有马智雄是个很有名的收藏家,这个有名不仅体现在他收藏了很多价值高昂的艺术品,更加有名在他的奇怪上。
一般收藏家,藏品肯定是多多益善,只要是好东西,就没有不想要纳入自己收藏的,
但有马智雄却不,当然,这并不是说他的藏品很少,恰巧相反,他的收藏品非常丰富,但是有马智雄奇怪就奇怪在,同种类型同种风格的收藏品,他最多就收藏一件。
所谓的只收藏一件,并不是指他收藏了一件之后便不再去买其他同类型的艺术品,而是当他得到同类型更好的艺术品之后,便会将原有的收藏品卖掉,也有送人的,总之极为喜新厌旧。
也是因为有马智雄的这个习惯,导致那些还活着的艺术家很抗拒将自己的作品卖给有马智雄,毕竟要是哪一天有马智雄将他们的作品从自己的收藏品中剔除,那不就是说明他们的作品不如别人吗?多丢人啊!
而白川仁和知道有马智雄的这一习惯还是去给他作画,是因为他自负自己的画独一无二,以后都不会有和他风格类似但却画得比他好的画,哪怕有,那也应该是他死后的事情,都死后的事情了,白川仁和自然也就不用去操心了。
这次画展,有马智雄拿出了自己收藏的全部画作,都是被他用这种“末位淘汰”制优中选优留下的名画,其中,被有马智雄特意放在最为显眼,勘察画展中央的便是那副白川仁和的封笔之作,由此也可以看出有马智雄确实对那幅画爱不释手,只是因为现在才是画展的第一天,所以还被用红布盖着,说是要等到第二天才会揭开。
对于白川仁和的封笔之作,在艺术界混的人实际上多少都有点耳闻,因为当年这事实际上闹挺大的。
原本,有钱人请画家私人订制绘画在业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很多名画家在成名之前都接受过某些目光独具的富豪的资助,让其为自己画画,等到画家功成名就之后,那些画作自然也会水涨船高,价值百倍,算是一笔非常划算的投资。
当然,这种投资相当考验投资者的眼光和艺术嗅觉,固然有眼光出色的富豪因此大赚特赚甚至还留下一段佳话,但同样有眼光不怎么好的富豪在那些看上去很不错的画家身上花了不少钱结果赔得血本无归,更有连老婆女儿都搭上,喜提环保色小帽子的。
不过这都是限于未成名的画家,毕竟那个时候包养画家的成本低嘛,而当时白川仁和已经是知名画家,向他要求定制画作,这笔费用可比买他现有的作品要贵得多得多,从投资的角度来说,实在不能算一笔划算的买卖。
但是有马智雄本来就不是用来投资的,他要白川仁和的画只是为了收藏而已,他正好缺这种风格的画,仅此而已。
事情到这里为止实际上都还好理解,只是在白川仁和在为有马智雄画完画之后,不知怎的,这位名画家突然又后悔了,不愿意将自己的画卖给有马智雄。
但这画是提前约定好了的,有马智雄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两人争持不下,最后一度闹上了法庭,最后当然是财雄势大的有马智雄赢得了官司的胜利,而白川仁和一气之下,也就宣布封笔,再也不画了。
因为这件事情,有马智雄的名声在艺术界变得很臭,东瀛绘画界都认为有马智雄逼害了一个国宝级的画家,他的行为是资本对艺术的迫害。
而收藏界对这件事则是好奇居多,很好奇那幅害白川仁和封笔的画作到底是什么样子,只可惜有马智雄对那幅白川仁和的封笔之作藏而不显,从来没有给外人看过,连他的很多藏友提出想要欣赏一二也被他婉拒了。
所以在收藏界,那幅画已经那层膜一样神秘了,大家都知道有,但除了当事人,谁也没见过。
这一次画展,有马智雄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是将那幅白川仁和的封笔之作取出展览,这倒是吸引了很多对那幅画好奇不已的人前来一睹,只不过因为白川仁和的封笔之作是在第二天才正式开始展览,所以那些人今天还没到。
这时,画展的服务人员走了过来,对画展负责人鞠躬道:“和井先生,警视厅有人过来,想请你去谈些话。”
画展负责人看了一眼有马智雄,有马智雄微微点头,对画展负责人道:“有事要忙去就吧,这里有我看着。”
画展负责人点头:“那我去了。”
然后才随那服务人员离去。
画展负责人走后,有马智雄一个人在画展中闲逛,主要是看那些游客的反应。
身为一个收藏家,没有谁是不希望有人夸赞自己的藏品的,不然又怎么证明,他们收藏的是好东西呢。
只是有马智雄这个人比较古怪,就像他之前说的,“其曲弥高,其和弥寡”,他自问收藏的都是非常优秀的艺术品,而高雅的艺术注定不会有太多人看懂,而他想要听到的,是来自那些真正懂行的人针对性的点评。
简单点说,就是想听点高端的马屁,什么“这幅画好漂亮”,“好艳丽的色彩”,“真是令人震撼”,这种没失准的感叹,有马智雄听了不仅不会高兴,反而会觉得扫兴。
只是有马智雄转了一圈,却没听到几句对点的评价,不由摇起头来。
再也正常,因为白川仁和的封笔作是在第二天才正式出展,所以那些重量级的收藏家、艺术鉴赏家都会赶在第二天过来,至于第一天,来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游客,很多甚至不知道这是画展,只是看到这里似乎在搞什么活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就过来看一看。
“哇,这幅画好漂亮啊!”
“是呢,好艳丽的色彩!”
“真是令人震撼呢!”
听到这些毫无营养的赞美,有马智雄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准备离开会场。
这样的声音听多了,他的耳朵可是会受伤的。
“这幅画的作者心情好像很差的样子。”
突然,一个不一样的声音传入有马智雄的耳中,他看向那个声音,发现是一群小孩站在一幅阳光明媚的风景画前,而刚刚那句话便是一个茶发小女孩说的。
灰原哀昂头望着那幅画,用轻轻的声音道:“虽然画的色彩很艳丽,风景也很明媚,但还是可以看出那种被束缚的悲哀感,明明整体的色调都是暖色调,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阴郁的感觉。”
“哦,真是有意思的评论。”
有马智雄走到灰原哀面前,微笑着对她道:“小朋友,你认识这幅画?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嘛?”
灰原哀摇头道:“我只是随口说了下我对这幅画的感觉,并不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甚至,对于绘画也是个外行人。”
灰原哀原以为自己这样回答会让有马智雄失望,从而对自己失去兴趣,谁知有马智雄反而眼睛一亮,对灰原哀道:“好,就是要你这种有感而发!”
这幅画同样是有马智雄重金请一个知名画家画的,绘画的过程中,那个名画家家中遭逢不幸,但却因为和有马智雄合同,在完成画作之前不能回家,所以用非常愤恨的心情完成了这幅画,以艳丽的色彩宣泄出其被囚禁的阴郁,而正是这样充满感情的创作令有马智雄极为满意,所以这幅画也是有马智雄在绘画类藏品中最中意的作品之一,起码可以排进前三。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画中的情感,谁知道一个看着只有八九岁的小孩也能看出来,一种的对灰原哀道:“小朋友,我这里还有其他非常有意思的画,你要看吗?”
他见灰原哀年纪还小,和她说什么“名家之作”,“艺术含量高”,这些话她应该是听不懂的,所以便用“有意思”来形容他收藏的那些画。
不过有马智雄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出色的作品,不就应该让人觉得有意思吗?
有马智雄因为找到知音而感到高兴,但是灰原哀却是后退了几步,和有马智雄保持距离道:“不,算了,我是和朋友们一起来的,不能留下他们。”
这人看着有些神经兮兮的,居然会和我一个小孩子谈论绘画,不是有病就是别有用心,我才不会跟他走呢!
灰原哀警惕道。
“哦,这样啊……”
见灰原哀拒绝,有马智雄心中有些遗憾,不过他还是弯下腰,和灰原哀平视道:“那小朋友,明天,叔叔我有一幅非常非常喜欢的画会展出,你到时候一定要来看哦,我发现想听听你是怎么看那幅画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画面,有马智雄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的,我到时候会来的。”
灰原哀随口敷衍道。
另一边,来生姐妹也来到了画展。
虽然颜开劝她们不要做傻事,连她们的大姨也禁止她们来偷那幅白川仁和的封笔作,说她们要是不听话就打断来生爱的腿。
(PS:来生爱:?!)
但是这对姐妹显然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也不是太在意自己的小姨下半辈子是不是只能拄着拐杖走路,所以还是来了。
当然,她们不准备今天动手,今天只是踩点而已,白川仁和的封笔作明天才正式展出,她们准备那个时候再动手。
两姐妹在会展里四处逛,东张西望的,一不留神便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急忙道歉,等看清撞她们的人后又是惊讶地叫出声来:“社长!”
颜开无奈地看着宁子姐妹,摇头道:“你们两个果然还是来了……”
他就知道,这对双胞胎不是听人劝的主,也不知道到底像谁。
“啊,社长,你果然还是心疼我们的!”
宁子姐妹激动地看着颜开。
在她们看来,颜开出现在这里,果然还是不放心她们两个,准备出手帮助她们。
颜面看着激动不已的宁子姐妹,然后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臂带绑在了臂上。
宁子姐妹定睛一看,发现上面写的是“保安”两个字。
“很遗憾,我现在和你们不是一国的。”
颜开对宁子姐妹淡淡道。
“……”
宁子姐妹感觉自己要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