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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对恋爱没有兴趣-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第九章 史诗级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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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听得见吗。”

  陈锦之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顺势将袖口挽起来,露出一截清秀的腕骨。

  “可以的。”

  吴绍波捻灭烟头,兴冲冲进行下一步的指示。

  “拐过下一个弯之后就能看到岔路口,往左手边走指示牌被我换过了,上面的路线全都是错误的,你只能听我的指挥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颇为得意,显然这也是他这些天来谋划的其中一步。

  陈锦之的确是在观察指示牌上的路线图,上面有尚在建设中的温泉山庄的规划地图草稿,还有这一大片景区的设计分布。

  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如果没有仔细留意过原本的地图,一定不会察觉到这个被替换的冒牌货有哪里不对劲。

  这样一来,又会给大部队的搜救行动增加难度。

  陈锦之垂下眼睛,果然观察到指示牌下方的泥土有些松动,显然是被人撬起来又重新放置的痕迹。

  “先走到前面第二个分岔路口,保持直行,第三个分岔路口往右手边走。”

  吴绍波一边继续指示,一边看着屏幕监控里的画面。

  保时捷旁边的两人还在争执,苏成意倚靠着车门沉默不语,另一个人情绪显然很是激动,一直在镜头里来回徘徊,急得脸红脖子粗。

  这种情况,吴绍波见得也不少了。

  原本应该联合起来对付绑匪的家属们,因为意见不合而产生内讧,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的都有。

  也不能怪他们情绪不稳定,只是很多时候关心则乱,失了分寸。

  吴绍波只是没想到连苏成意也会陷入这种旋涡里,一时间更是觉得好笑。

  半晌,监控里的两人似乎没了争执的力气,一个人依然靠在车前盖低头不知想着什么,另一个人则在监控的角落里,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双手捂住了脸。

  这时候,电话里传来陈锦之的声音。

  “我已经走到第四个路口了,只有两条分路,接下来呢?”

  吴绍波闻言吐了口烟,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她的步行速度比他想象中要慢一点。

  很好,这代表着她内心其实也是犹豫的,虽然主动走上了这条路,但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想好要做出什么选择。

  所以,离终点越近,她内心就一定更加煎熬,步伐也更加沉重。

  想到此处,吴绍波不由得愈发兴奋起来。

  “这是最后一个路口了,往左走五十米左右,然后穿过灌木丛,往三点钟方向走,一直走到能踩到水泥路的位置,你会看到一个建筑工地。

  然后,站在那里别动,我带着她来找你。”

  陈锦之依言向左转,五十米左右的位置,未经修剪的灌木丛几乎有大半个人高,荆棘满丛,完全不像有路可走的样子。

  大概是建设初期的设计谬误,也难为吴绍波连这种不为人知的地方都能发现了。

  陈锦之低头想了想,用袖口裹住手避免被划伤,然后弯腰拨开灌木丛,将自由生长的带刺荆棘踩在脚下。

  应该还有另一条路通往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陈锦之一边往里走,一边思考。

  否则吴绍波不可能从这里把车子开进去,而不留下任何破坏的痕迹。

  只不过可能要绕更远的小路,可能是山脚的村民们会使用的那种土路,导航上是不会显示的。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方才开车的时间那么长,引擎声几乎没有停过。

  陈锦之低头,将细密的荆棘枝条踩出密集的断裂声响。

  这样一来,吴绍波方才的行动路线也很明确了。

  他先是伪装成正常的游客车辆,混入车流下了山,然后又从另外一边的土路绕了回来,重新回到他所计划好的秘密场地。

  这样一来,无论是监控还是排查人员,都没机会发现他的异常。

  如此这般,心中有了大致的推断,那么.

  沉浸在思绪之中,陈锦之忽然感觉侧脸一凉,并很快传来轻微的刺痛。

  她微微一愣,抬手用掌心擦了擦。

  鲜红的血迹被掌心的青色血管衬得分外刺眼。

  走路太不专心,被旁边的荆棘割伤了。

  陈锦之侧过头,看到罪魁祸首张牙舞爪地缠绕在树上,随风摇曳。

  还好只是普通的荆棘,没什么毒性,刮出来的伤口也比较细浅。

  没什么处理的必要,陈锦之用袖口捂住伤口,只是起到简单止血的作用。

  “到了么?”

  听筒那边传来吴绍波的催促。

  陈锦之并不应声,她屏住呼吸一鼓作气穿过最后的一片阻碍,直到能看到前方出口的水泥路面,她才平复了一下呼吸,将听筒按到耳边。

  “到了。”

  “太好了,我差点以为你临时反悔,要趁这个时候跑路呢。有这个想法么?有的话,我现在不会阻止你的。”

  吴绍波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样说道:

  “一个活人钻进这样的林子里,专业的搜查队来了都得找上好几天。”

  “你好像很有经验。”

  陈锦之拨开树枝,从不见天日的密林里走出来,被骤然亮起来的天光晃得微微眯了眯眼睛。

  吴绍波的指示非常精准,此时此刻她的脚下踩着的已经不是松软的泥土了,而是坚硬的水泥地。

  有蚂蚁成群结队地钻出来,钻入水泥龟裂开来的缝隙里。

  “是的。”

  吴绍波笑了一声,将手上的烟屁股扔出车窗外。

  “我那时候可是一个人在这样的林子里走了四天三夜,才穿过边境线走回来,天知道多少人追在我后面想要我的命。”

  “之所以沦为这样,似乎是因为你背刺了你的兄弟伙吧。”

  陈锦之语气淡淡地回答,并没有听他卖惨或是叙述当年勇的兴趣。

  吴绍波叼着烟嗤笑了一声,拉开车门下车,第一时间全面无死角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费尽心思的调查果然有效,这条已经废弃的土路连本地的村民都不太晓得,一路开过来满是碎石和杂草,完全看不出来是条路,想找到这里,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即便楚家的人运气好真的找到这里来,那大概率也是在他的计划完成之后的事情了。

  等到那时候,能不能幸运脱身,也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确认无误之后,他转过身拉开后座的车门,敲了敲车顶盖以示催促。

  “下车。”

  楚倾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愿配合,从方才开始,她的情绪就急转而下。

  吴绍波仔细一想,很快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是的,这位大小姐大概直到刚刚才明白他所提出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因为听到了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

  不愿配合也是正常的,如此伟大光明正义,会为了陌生的小乞丐慷慨伸出援手的善良的人,怎么会同意让另一个人来换自己的性命呢?

  但是,这件事显然由不得她做主。

  吴绍波将烟从嘴里拿出来,呲牙笑了笑,三白眼里瞬间凶光毕露。

  阴险的老狼撕下伪装,终于露出了原本的凶恶嘴脸。

  “下车。或者说,你要我现在把她的尸体拖过来见你?”

  这话显然比其他的威胁更有用,楚倾眠尽管被胶布封住了嘴,但脱口而出的拒绝还是很好地传递了出来。

  因为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却又不想示弱求救,她固执地像只毛毛虫一样艰难地挪到车门旁边。

  “不好意思,忘了忘了。”

  吴绍波从腰后抽出一把军用匕首,割断捆住双脚的麻绳。

  尽管被松了绑,但因为被捆太久,血液循环不畅,此时此刻楚倾眠的小腿严重发麻,几乎没什么知觉,连正常站立都很难。

  “我就站在这里等,不会动,你放心,别为难她。”

  听筒那边的陈锦之似乎猜到了这边的情况,淡淡地说道。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吴绍波看了一眼时间,答应下来。

  楚倾眠实在是很想说话,可惜胶布缠得死死的,就算她用最大的力气发声,陈锦之那边也只能听到一串意义不明的“唔唔唔”。

  她想说的话不多,无非是让她不要过来,快走,离开这里,别做傻事。

  但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楚倾眠咬着牙从车上下来,两腿打着颤,努力站稳。

  “好了?走吧。”

  吴绍波绕到她身后,检查了一下捆住她双手的麻绳。

  大小姐的手腕上全是鲜红的勒痕,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这并不是单纯捆绑就能达到的效果,大概,是她竭尽全力挣扎过。

  “该说你傻还是说你聪明呢,这是死结,就你这种方法,除非把手磨得能看到骨头,否则就别想了。”

  吴绍波笑了一声,将绳子的另一头抓起来,顺势握到自己手里。

  楚倾眠扭过头去,似乎不想听他说话。

  两人走过挡住车身的墙体,越过一片修到一半的建筑工地,看到了站在远处安静等待的那个人。

  陈锦之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插在呢子大衣的口袋里,就那样安静地站着。

  她的身后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她真的是一个人来的。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楚倾眠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愿再往前走一步。

  “嗯嗯!”

  尽管胶布封口,但她还是焦急难耐地发出难以辩驳的音节。

  快走,别过来,快走。

  楚倾眠满心满脑都只剩下这句话,脑子像是充血了一样昏沉胀痛起来。

  陈锦之却对她这无声的呐喊充耳不闻,她只是维持着亭亭站姿等在原地,额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落到她眉眼之间。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楚倾眠又努力去看陈锦之的眼睛,想通过眼神传达自己的哀求。

  然而,陈锦之的眼里全无慌乱,甚至还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

  她的眼睛是真的会说话,楚倾眠愣在原地,仿佛听到她的温柔声音穿过风声递到耳边。

  她在说,别怕。

  从意识到被绑架开始,到独自面对凶恶的罪犯,再到方才做下最后的决定,决心坦然面对死亡,她都没有过想哭的冲动。

  但此时此刻,只是跟陈锦之遥遥相望,楚倾眠就觉得难过得马上就要掉眼泪了。

  她还是冲对方努力摇头,不愿意再往前走任何一步。

  吴绍波却不会给她迟疑犹豫的机会,推搡拉扯的力气显然大她数倍,任凭她再怎么反抗,三人最终还是走到了十米左右的距离。

  这就是吴绍波计划中,最最适合谈判的距离,进可攻退可守,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招。

  在吴绍波的指示中,陈锦之蹲下身,把手机关机放到脚边,并踢出去几米远的距离。

  “你先放开她。”

  陈锦之抬起眼睛,神情和语气同样冷静。

  “好说。”

  吴绍波笑着答应下来,他这会儿已经并不担心楚倾眠会逃跑了,因为她现在一心只想让对面的人快跑。

  事实上,他如果现在举起枪,这两人也一定会为了换对方活下来而主动往枪口上撞。

  吴绍波松开手里的绳索,顺带着连封口的胶布也一并撕了下来。

  楚倾眠因着惯性踉跄了两步,又因为着急说话而呛了好几口风,咳嗽咳得气都没喘匀,她就马上大声说道:

  “你别过来,你快走,陈锦之同学!”

  毕业已经很长时间了,她还是习惯了这个称呼,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陈锦之微微一愣,实在有些听不习惯,她不由得被这声“同学”陌生到扬了扬嘴角。

  “现在还好吗,有伤到哪里吗?”

  她很快回答,却答非所问,完全不是楚倾眠想听到的话。

  “没有,我没有受伤。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你快走,求你了。”

  胶布撕扯而破皮的脸颊被凛冽的山间寒风一吹更是刺痛,楚倾眠顾不得这些,只是苦苦哀求。

  如果陈锦之为了救她受伤或者被杀害,她实在没法想象。

  “如果你为了救我出事,那样我活不下去的。陈锦之同学,你千万答应我不要这样,我没办法接受”

  楚倾眠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淌过她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没关系的,不要害怕。”

  陈锦之弯了弯眉眼,她身形清瘦,站在风里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脆弱。

  但她就那样温温柔柔的一笑,楚倾眠就莫名地想要相信她的话,相信只要她在这里,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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