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对恋爱没有兴趣-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第三百零七章 给你盖个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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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苏成意被陈锦之从睡梦中强行唤醒。
窗帘的缝隙之中,外面的天还是蒙蒙亮的,屋内光线还很暗。
一般情况下,陈锦之应该不会扰人清梦的。
那就说明不是一般情况。
想到此处,苏成意的睡意消了几分。
“怎么了?”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但是还带着余温,他迷迷糊糊地问。
“过来帮我一下。”
陈锦之坐在书桌前,慢悠悠地说。
“好。”
苏成意先答应了一声,然后又闭上眼睛倒数了三秒,这才一鼓作气坐了起来。
书桌上摆了一堆瓶瓶罐罐,瓶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字,苏成意微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好像是韩文,完全看不懂。
陈锦之就像个中世纪女巫在调制魔药一样,非常熟练地在瓶瓶罐罐中挑选着她所需要的。
苏成意老实坐在旁边等,一会儿的功夫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要帮你做什么。”
感觉下一秒就要重新睡过去了,他只好开口问道。
“你说呢?”
陈锦之幽幽地转过身来,将肩上披散的头发一把挽起。
苏成意这才看到她从脖子到锁骨上都是星星点点的吻痕,看上去暧昧极了。
“.嗯。”
他有点心虚地抓了抓头发。
“今天有发布会,得穿礼服。”
陈锦之拧开一个盖子,把里面的粉末状物体沾了一点,涂在手臂上。
“这个颜色看起来会奇怪吗?”
“嗯,好像不会。”
苏成意认真看了一下,涂上去的化妆品好像完全融入进了她自己的肤色里。
“那就这个了。”
陈锦之转了转桌上的镜子,对准自己。
“这个是遮瑕,有的地方我自己不方便,你帮我涂一下。中间厚涂,边缘薄涂。”
苏成意一头雾水地接过她手里的“遮瑕”,握化妆刷的手像是握手术刀一样微微颤抖着。
“中间什么来着?”
“伱抖什么。”
陈锦之一时有些失笑,佯装生气地看了他一眼。
“昨晚有没有跟你说让你轻一点?”
“说了。”
苏成意很快认罪伏诛,握着化妆刷尝试着在她脖子上的吻痕处轻轻擦了擦。
“像这样吗?”
“嗯,中间涂厚一点。”
“好了吗?”
“好了,换气垫。”
“.什么?”
“气垫。直接涂就行,覆盖一下。”
“好,这个简单。”
“最后用粉饼,不然会沾到衣服上。”
“.”
在陈锦之导师的悉心指引下,对化妆品一窍不通的苏成意终于完成了本次大业。
虽然他还是搞不懂什么气垫粉饼遮瑕究竟有什么区别。
说实话,推几个高数公式难道不比这个轻松多了吗?
但这一番操作下来,最后的效果实在让人有些震惊。
几乎完全看不出来方才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的存在。
难怪都说化妆是一种邪术。
苏成意绕着陈锦之反复检查了一圈,确认穿礼服裙的话应该不会翻车。
“好像可以了!”
一种修复成功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陈锦之把桌上的瓶瓶罐罐重新收拾好,看着他这副“又学会了一项新技能”的表现,一时又有点想笑。
“好啦,我准备出门了,你再睡会儿吧。”
她伸手摸了摸苏成意的脑袋。
“我送你。”
苏成意摇摇头,在手机上下单了打车到机场的订单。
“那你就送我上车就行。”
陈锦之取下挂在椅子上的大衣,帮他披上,又细心扣好领口。
苏成意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接单司机实时更新的位置,说道:
“我陪你去机场。”
“不用。”
陈锦之捏捏他的耳朵。
“机场人多眼杂,我自己一个人反而安全。”
苏成意想了想,好像也是。
如果被拍到的话,总不能说他是保镖吧。
看到司机快到巷口了,苏成意才提起行李箱送她下楼。
虽然陈锦之戴了口罩和墨镜,但这样她反而浑身上下都像是写着“我是女明星”。
也不知道为什么。
苏成意一边想着,一边拉开单元楼的铁质大门。
“吱呀——”
生锈的大门发出一声怪响,此时晨光熹微,小巷子还很安静。
苏成意接起司机的电话。
“您好,已经到了?就停在巷口就好了,这边开进来的话不好倒车。好,麻烦稍等。”
挂断电话,巷口的车灯闪烁了几下,像是在对暗号。
寂静的巷子里回荡着行李箱滚轮在地上摩擦的响声。
走到转角处,苏成意确认了一下车牌号,转过身来。
“喏,就这辆,你上车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陈锦之“嗯”了一声,眨眨眼睛,又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一点。
苏成意原本以为她是戴着口罩说话声音小,便毫无防备地低下头去。
然而下一秒。
“给你盖个章。”
“嘶”
苏成意捂着脖子回到了家里。
还真是以牙还牙。
他在镜子里打量了一下这块暗红的痕迹,忍不住拍下来给陈锦之发过去。
“你知道几天会消吗?”
“看个人体质。”
陈锦之回复得很快,明明是不带什么感情的一行文字,苏成意却觉得从中看出了一丝报复成功的取笑。
“那你能不能把你那些遮瑕气垫什么的留下。”
“不能哦。”
算了。
大不了说是蚊子叮的。
苏成意重新躺回床上开始酝酿睡意。
但是寒冬腊月的哪来蚊子。
那就自己挠的?磕的碰的?
傻子都未必会信吧。
好吧,实在不行说是吸血鬼啃的。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虽然乱七八糟地这样想着,但真正要出门的时候,苏成意还是严严实实地系上了围巾。
这个回笼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天光大亮的时分。
苏成意在阳台边往下看了一眼,一刻都坐不住的徐洋已经在楼下冲他招手了。
旁边的林肯加长也不知道是怎么停进这样狭窄的小巷子的,但很显然是高叔的手法。
苏成意转身下楼,在楼道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围巾。
今天的行程是楚倾眠心心念念很久的要回一中看看,返校一日游。
也不知道京大是哪里让这位大小姐受委屈了,这么多人拼命想逃离的高中生活,她却始终表现得极为怀念。
“嘿,意总。”
徐洋正原地做着伸展运动,看到他推门出来,登时笑着打招呼。
“怎么感觉你今天气色这么健康?”
气色健康?
“怎么不去那边的人民广场。”
苏成意淡淡地说。
人民广场上这个点全是晒着太阳锻炼的大爷大妈们。
“你别说,我还真会。两手托天理三焦,左右开弓似射雕~”
徐洋这八段锦练得有模有样。
苏成意绕了一下,从他背后拉开车门。
楚倾眠正缩在后排跟韩冰分享着她的早餐,一整块千层蛋糕,彩虹色的,看起来很漂亮。
“苏成意!你要吃吗?”
眼见他上了车,楚倾眠立马就开口问道。
“嗯。”
苏成意这次没有拒绝,一是因为没吃早饭,二是因为这个蛋糕长得的确好看,让人有点想试试什么味道。
楚倾眠挖了一勺最中间的,笑盈盈地递到他嘴边。
彩虹色看起来是不同颜色果酱的缘故,奶油层的口感像是冰淇淋,清甜不腻。
“好吃吗?”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苏成意点点头。
韩冰顿时感觉自己一大早就被狗粮砸了一脸,勺子里的蛋糕都变得索然无味,只好没好气地冲着窗外说道:
“徐洋能不能快点上车把门关上,冷死了!”
“来了来了,你催什么。”
徐洋回到车上,像是植物进行了光合作用一样亢奋。
“今天的太阳实在是太舒服了,入冬以来我就没碰到过这么好的天气!”
“有没有可能你之前都是在京城。”
苏成意调了调座椅,跟驾驶座的高叔对了个眼神。
车辆平稳启动,高叔的方向盘打得云淡风轻,苏成意关注着车轮的变向,还是觉得这车技不是老司机的话真的很难学。
“对了,意总,你什么时候去考驾照?”
徐洋一拍手,想起来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过几天吧。”
“咱俩一块儿呗,我让我妈帮我们一起报名,听说她的那个教练特好。连我妈都能一次过,更别说咱俩了!”
徐洋摩拳擦掌,似乎已经在想象自己开车带妹兜风的英姿了。
“那敢情好。”
苏成意也没回绝,这样挺好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还怪麻烦。
“我也要学车。”
楚大小姐举手报名。
“高叔!眠姐她想让你失业!”
徐洋立刻趴在椅背上告状。
高叔没说话,只是腾出手推了推他脸上那副半永久墨镜。
汗流浃背了吧。
苏成意有点想笑,看着楚倾眠面前已经快要被消灭完的小蛋糕。
“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是没什么开车的机会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眠眠,你连自行车都还不会骑吧?”
韩冰刚刚默不作声,一开口就是王炸。
“哎呀!”
“哈哈哈哈哈哈!”
车子停靠在一中门口的时候,正值大课间。
听着熟悉的跑操音乐响起,几位已经毕业的学生心中都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某种名为幸灾乐祸的情绪。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哨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但是楚小班长想到自己从前跑操那要死要活的样子,一时间又有些心有余悸。
王婷婷偶尔值班的时候还好,班上同学想请个假,或者跑到一半悄悄溜去小卖部的话,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并不会为难。
可是李天王就不一样了。
想在她手里请假,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只要不是下一秒就会栽倒在地上那种情况,都得给她就位,不准缺席。
楚倾眠作为班长,还得举着牌子跑在最前面,别提有多难受了。
最关键的是位置还很显眼,为了维持在大家眼里优秀完美的形象,她连大喘气都不敢,跑完下来明明累得都快吐血了,还得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所以高中时候最期待的就是下雨天,大课间不用跑步,可以留在教室里补觉,也可以去食堂加餐。
楚倾眠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一件往事。
那也是一个阵雨将落未落的天气。
早自习的时候还隐约有毛毛雨,但只下了一会儿就停了。
楚小班长前两节课都没心思好好听了,一直监视着窗外天气的动向。
最终还是天不遂人愿,大课间时间到了的时候,只是阴天,并没有雨,跑操正常进行。
而且比起平日,操场的塑胶跑道还变得湿漉漉的,更加让人心烦。
于是那天负责举牌的小班长头一回不爽到连假笑都挤不出来了。
或许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吧,跑到一半,她脚底一滑,直接就摔倒在地。
周边的同学第一反应是哄笑,但看清楚是她摔倒之后,就赶忙上来要搀扶。
这样一来整体的队形就散乱了,而今天是班级评流动红旗的日子。
所以楚小班长很快就爬了起来,并且摆着手说没事大家继续跑步,随后就迅速离开了队伍,以避免影响后面的方阵。
直到大部队跑走,楚倾眠才终于痛得呲牙咧嘴了起来。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她感觉膝盖绝对破了一大块皮,已经隐约有血迹渗出来了。
正在庆幸没有太多人看见的时候,头顶忽然响起一个毫无波澜的声音:
“班长。”
楚倾眠一回头,苏成意正站在她身后,懒散地靠在树旁。
“嗯?”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在跑步的方阵里。
“竞赛。”
苏成意惜字如金,楚倾眠只好从这两个字来解码。
啊,想起来了。
第三节课是学校安排的数学竞赛,难怪这家伙不用跑步。
可是莫名其妙跑来跟自己说干什么!又不是她要参加竞赛!
“竞赛,然后呢?”
楚倾眠一脸困惑。
“不知道考场。”
苏成意双手插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楚倾眠一时感觉有点怀疑人生,她感觉膝盖都没那么疼了,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大哥,你看不到我的腿在流血吗!”
“哈?”
苏成意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垂下眼睛打量了一下,才发现她校裤上沾了些泥点,膝盖上也有渗出的血迹。
“.”
楚倾眠平心静气,默念清心诀。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吃亏是我自己。
本来考场信息李璐就是安排自己发布的,但是天地良心,她已经在班上说过很多次信息贴在交流角了。
难道是太多告示了找不见?
算了,不生气。
楚倾眠叹了口气,扶着树干艰难地站起来。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一下。”
“不用了。”
苏成意却出声打断了她。
他目光短暂停留在她膝盖处的血迹,又挪开。
“先送你去医务室吧。”
他这话一出,楚倾眠更是愣在了当场。
什么情况,难不成是铁树开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送”这个字就完全不像是能从苏成意嘴里说出来的。
按常理讲他应该是一脸漠然地离开才对啊。
同样也因为这个字,楚倾眠隐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还是自己太刻板印象了!
怎么能这样看待同学呢,楚倾眠啊楚倾眠,你思想有问题!
楚小班长反省了一通,又想到他不会要扶着自己过去吧?会不会有点进展太快了!
胡思乱想之际,面前忽然被递过来.
一根树枝。
啥?
楚倾眠满脸茫然地接过来。
“给你,你拄着走吧。”
苏成意云淡风轻地说。
“.”
楚倾眠登时有一种想用这根树枝把地球戳穿的冲动。
她就像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一样艰难挪动去了医务室。
而旁边良心未泯所以还是选择陪同的苏成意则是双手插兜,玉树临风,十分潇洒。
听着跑操的铃声回忆起了这段往事,楚倾眠感觉怒火噌噌往上窜。
苏成意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有点不对劲,谨慎地开口道:
“.怎么了?”
“没什么啦!”
楚倾眠哼了一声,软绵绵地撒娇。
“苏成意,我膝盖痛。”
“摔了?”
苏成意迅速停住脚步,要蹲下来查看状况。
仰起脸来询问的时候,目光里都是关切。
楚倾眠一瞬间就跟往事和解了,她眉眼弯弯地一笑。
“陈年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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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