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衙内的气息慢慢消失,林冲的心中好像突然轻松了一下。
说不上有什么变化,却能感觉到整个人舒服了。
用他前世学来的一个词,或许这就是念头通达了吧。
自己占据了原身的躯体,享受了白嫖的武艺,顺手帮他报个仇,这也算是对他的报答。
林冲转过头,一直看戏的李师师双眼闪闪发光,这么血腥的场面竟然没有让她害怕。
林冲马上断定:
这女人不简单...
“我和他有点私人恩怨...”林冲在高衙内衣服上擦了擦血手,指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尸体说道。
“听说过。”李师师抿着嘴说道。
高衙内调戏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娘子的事,是整个东京的趣闻,坊间流传着各种版本。
在所有版本里,林冲都是那个窝囊费,每一个人都嘲笑他的无能。其实换了是他们,八成还不如林冲,但这就是人心。
林冲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一个青楼女子,虽然说是花魁,但看年纪也就十六七岁。
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她竟然丝毫不害怕,还直勾勾地在一旁观赏了全过程。
关键是这少女还眉眼含笑,一抹樱唇娇艳欲滴,面容艳色照人,美的就像成了精的狐狸。
她好像是在勾引我...
林冲心中警铃大作,天上不会掉馅饼,飞来的艳福大多是仙人跳,这是林冲上一辈积累的血淋淋的教训。
眼下的李师师,和刚才在大堂舞台上又不一样,那时候她虽然是个花魁出场,但是却落落大方,端庄正气。
如今的她,活脱脱一个勾人的小妖精。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告辞!”
林冲不想节外生枝,既然已经杀了高衙内,便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所以转身就要走。
“你走了,我怎么办?”这声音灵媚动听,娇娇嗲嗲,一般定力不好的估计听了就能出货。
林冲脚步一顿,自己在她的绣房内杀了高衙内,李师师肯定会受到波及,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共犯。
“我要逃命去了,要不你也跟着?”林冲调侃了一声。
这也就是李师师长得好看,要是换个普通女人来,林冲早就走了。
“好啊!”
林冲转过身来,正色道:“师师姑娘是吧?”
“嗯。”
“林冲自问还没有让师师姑娘这等人物一见倾心的魅力,所以你靠近我到底是什么目的。反正现在大家都不熟,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要是对双方都有好处,自然是一拍即合;若是只对姑娘有好处,那你就拿点好处来补偿我;若是对林某有害...”
林冲看了一眼高衙内的尸体,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想勾引我?
笑死...
根本不可能上当。
李师师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稍微有些诧异,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自己要追随他逃命,这人竟然都能拒绝,反倒做生意一样跟自己谈起买卖来。
而且刚刚李师师也观察过,这林冲的一双眼睛,不是在自己胸前,就是盯着自己得腿看,明显也是个好色的。
还是那种不加掩饰的好色。
想到这里,她又多了几分自信从容。
好色就行,只要是好色,还能拒绝得了我?
用尾指勾了勾鬓角的发丝,李师师说道:“林教头为妻报仇,敢杀当朝太尉的儿子,有情有义,小女子好生钦慕。”
“告辞!”
林冲说完根本不与她废话,老子刚杀了人,哪有功夫在这跟你扯淡,既然你没诚意,那就自己收拾烂摊子吧。
看着林冲跳窗逃走,李师师咬着嘴唇跺了跺脚,一脸嗔怒。
“这个棒槌!”
她转身从床边的衣柜里收拾出一个包裹,从胸前绑住背在身后,这一绑胸怀大器的事就藏不住了,两个车灯又大又挺。
完全没看高衙内的尸体一眼,李师师走到窗边足尖一点飘然升空。
林冲是吧!
想走?
他竟然有情债缠身,错不了的!
林冲杀了高衙内,感觉一时半会也不会被人发现,毕竟这鸟人是去嫖的,按理说是会过夜的。
哪个下人敢在自己主人嫖的时候,去问问他还安全不?那不是纯属找刺激么。
回到客房,在门上不起眼的位置给敖元做了一个记号,这是他们早就说好的。
林冲毕竟是逃犯的身份,来之前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敖元只要看到记号,就知道林冲已经逃出了汴梁。
深夜的汴梁城,依旧是车水马龙,十字大街灯火通明,道路两边挂满了灯笼。
林冲混在人群中,慢慢走到城墙边,此时的城门早已关闭,他纵身一跃从城墙处翻了出去。
原身在东京汴梁生活了几十年,对这里太熟悉了,他也算是轻车熟路。
汴河宽阔,水流却不湍急,是天然的水路良道。
夜晚的汴河上,依然有络绎不绝的船只,运送着各种货物,供给这座天下第一城。
曾经的原身林冲,也是万分满意汴梁的生活,即使后来混到那般田地,还经常跟人怀念东京的生活。
林冲沿着河往东走,他的马留在了城里,骑惯了灵马自然不愿意再腿着回梁山了。
怎么才能搞匹好马...
林冲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心里开始盘算去找个狗大户窃马。
这年头马匹不好找,尤其是在大宋,周围异族环绕,也没有什么养马地,让马匹变得很稀有。
嘶聿聿~
突然一声马叫,林冲抬起头,只见前面一匹骏马被勒停,马背上一个女子,正瞪着眼看着自己。
“李师师?”步入八品之后,林冲的眼神好的出奇,一眼就认出了马背上的女骑士。
阴魂不散是吧?
好在如今已经是在城外,林冲也放松了不少,笑着问道:“师师姑娘这么巧,你也出城来散步?”
“少废话,上马!”
林冲还在犹豫,突然耳朵一动,觉察到城中有大批人马追了出来。
林冲赶紧跃上马背,夺过缰绳超前狂奔而去。
李师师被他夺了缰绳,明明是来救他,眼下反倒像是自己缩在他怀里一般,不禁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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