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活字印刷术
孔颖达的《五经正义》编撰完成了,特意给李承乾送了一套。李承乾呢,也很高兴,还留下孔颖达共进午膳。
“孔师,孤听说,父皇点了你做新科的主考,怎么不见你有喜色呢?”
孔颖达,是典型的读书人,能为国家主持抡才大典,这比赏他多大的官,都让他高兴啊!
“殿下,你是不知道。工部的李大亮,欺人太甚!”
“哦,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每届的春闱,都要印一些书,分给诸举子。这也是朝廷的一番心义,就算是科举的手信了!
这个活计呢,以前都是工部的人做,他们出雕版,他们刊印,礼部等现成的就行了。
但今年,那个李大亮说,工部的工程太紧,手里都是军工项目,没时间给他弄这些小玩意,让孔颖达自己想办法去。
这老孔就想不明白,什么工程能比国家抡才的事还大!
可李大亮这混蛋呢,就是不说,还说他没有资格。这太欺负人了,于是孔颖达就去找了陛下,结果陛下也说让他自己想办法。
要说教书,孔颖达自负,不会输给任何人。
但要说搞这种东西,他是真没办法!所以,他就来东宫,找李承乾这个学生,想想办法。老师的忙,总该是要帮的吧!
“孔师,你这书,真是不白送啊!”
“殿下,老臣也是真没办法啊!”
李承乾点点头,这礼部,没有一个万能的书局,的确是个问题。
“这个,老臣提过好多次了,可都没什么人理啊!”
“行,这事,孤给老师办!”
........
自从汉朝发明纸以后,书写材料比起过去用的甲骨、简牍、金石和缣帛要轻便、经济多了。
但是抄写书还是非常费工的,而且识字的都去当官了,谁愿意在这抄书,因为手抄书卷的价格非常之高。
东汉末年,出现了摹印和拓印石碑的方法,大大节省了时间,也让居高不下的书价,平复了下来,书开始普及。
到本朝开国,出现了雕版印刷术,就是把木材锯成一块块木板,把要印的字写在薄纸上,反贴在木板上,再根据每个字的笔划,用刀一笔一笔雕刻成阳文,使每个字的笔划突出在板上。
印书的时候,先用一把刷子蘸了墨,在雕好的板上刷一下,接着,用自纸复在板上,另外拿一把干净的刷子在纸背上轻轻刷一下,把纸拿下来,一页书就印好了。一页一页印好以后,装订成册,一本书也就成功了。
但这雕版印刷啊,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上面的字,绝对不能有错的,否则错了一个,一整张板子就都白费了。还得重新来刻,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贞观十年,长孙皇后的《女则》的印行,工部的木匠就整整忙活了半年,刻废了无数板子,所以李大亮才不愿意在这上面浪费人力物力!
“这个事,也不是没有解的办法!”
李承乾把孔颖达叫到案前,拿起一张纸,又取了三枚印章,颠倒顺序按了三行!
可孔颖达还是没看明白。
李承乾叹了口气:“好吧,想吃饭,吃完饭,我把东宫的木匠叫来!”
三个木匠来了,李承乾拿了一本《大学》给他们,让他们用木块,刻前三十个字。
刻完之后,李承乾便按照顺着,站着印泥印在了纸上: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然后,又打乱顺序,纸上的字,便又成了另一个意思。
孔颖达明白了,一本书需要的字,毕竟是有限的,只要把字提前刻出来,然后进行排版,这样就可以省去雕版的时间,更不至于因为一个字,便废了一张板子。木匠不识字怎么了,他能刻出来就行了,排版的事,交给礼部那些吏员,有的是人能干此事。
一想到再不用受李大亮的气,看他的脸色了,孔颖达是喜上眉梢。
李承乾笑着点点头:这就是活字印刷是比雕版印刷更科学的地方,比雕版印刷省时省工省料,单字排版可重复使用,占用的空间小,容易储存和保管。雕版的板片在制作中,一板一页,错一字即整板报废
“殿下真是聪慧啊,老臣是望尘莫及!”
“孔师,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
“殿下,给老臣留点面子吧!”
孔颖达已经在幻想了,有了这活字印刷术,他可以把《五经正义》刊印一万册,不,十万册,让大唐的读书人都能读上这种书。
还有四书五经,还有其他的书,只要书够多,读书人也就多了。
看着孔颖达狂笑的走出去,李承乾也是嘴角上扬:“这老先生,还真是容易满足啊!”
“要是天下的读书人,都像一样,容易满足,那便是天下太平了!”
长孙冲嘿嘿一笑:“高明,大白天呢,你能不做梦吗?”
读书人是来干什么的,是来做官的,是来求富贵的。没有野心,不想做人上人,不想把别人踩在脚下,谁还来做官,在家种地好不好!
孔颖达,他是生的好,是孔家的子弟,要是托生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之家,他还会有这般的境界吗?
所以啊,别说谁境界高,关键是看是否吃饱了。他要不是孔家的子弟,能进得来东宫,请太子给他支招吗?
人啊,就是这么回事!有些人生来就什么都有,所以这人的悲欢也不仅相同,是很难共情的。
“不是,你今天怎么了,哪儿来那么怨气!”
“怨气?真不是,就是有些事,觉得看不过眼!”
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长孙冲还学会抱打不平平。这不妥妥的孩子长大了么,老夫甚为欣慰啊!
李承乾坐下来,端起一杯茶:“来,说说,孤也听听,是怎么个不平事!”
长孙冲不管太子的奚落,只是坐了下来,缓缓言道:“事情是这样的,臣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