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诺恩这话一出来，米凯尔和萨莉尔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厄拉自接受无上之光的命令镇守天堂山开始，就未曾离开过，天堂山本来就很少干涉凡间的事情，厄拉也从未亲临过人间，甚至于讨伐深渊，也只是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碎片附着在炽天使的身上，强化其身上的圣光。“你居然想不到借用我的力量？这我恐怕很难做到。”厄拉一下子就拒绝了。这个拒绝有点出乎伽诺恩的预料：“我不理解，我们的敌人是一位主神，还有一头实力可能已经超越神域，达到从神级别的太古龙，这不是你该置身事外的时候，别忘了你们的主神是为何而自我献身的。”“伱误会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当然不会吝惜自己的力量。只可惜，我没办法离开天堂山的原初圣火。”厄拉回答。伽诺恩一愣，突然明白了几分：“该不会，你身上有类似巨人受到的那种……‘止戈的誓约’？”“你居然知道？”厄拉的声音依然平淡。“我见过一名泰坦巨人。”伽诺恩回答。“那你应该就能明白了。这是当初诸神结成契约时留下的条件，对各自强大的眷属，予以一定的约束，你要知道，在这个契约出现之前，巨人在大地上引发多少场屠杀和战争，深渊的恶魔又多少次在人间肆虐，如今这个世界能让精灵人类之流的文明发展得如此强盛，也是多亏了当初诸神的相互制约。”厄拉缓缓说明，“如今巨人被赶到了另外一块大陆，恶魔被限制了在深渊以外的存在时间，天使并不像巨人和恶魔那样好战，我们受到的制约更小，但即便如此，整个天堂山也被诸神留下的契约固定了位置，不可再下降到能威胁地表世界的高度。而我，原初的炽天使，也被束缚在天堂山，永恒地和原初圣火融为一体——当然，这对我自己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别荣耀了，意思就是这个愚蠢的制约让你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了？”伽诺恩不耐烦地打断了厄拉。“无上之光当初也不可能看穿地母神会背叛。”厄拉回道。其他的六名主神，大概到最后都没有想到，地母神会因为求生本能背叛他们。他们留下的制约，让天使、恶魔和巨人都没能称霸这个主神离开的世界。但这也就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当他们没能收拾好这个烂摊子的时候，这些强大的眷属，也很难帮得上什么忙。“你跟无尽之塔签订契约，得到太阳神的赐福能离开天堂山吗？”伽诺恩试着提供方案，“我和一名泰坦巨人签订了契约，得到了战神的赐福后，他暂时不再受到誓约限制了。”“我受到制约和巨人不是一个性质，我是自愿和原初天火融为一体，而原初天火离不开天堂山。”厄拉回道。“那天堂山能在这件事上起多大作用？”伽诺恩有些失望地问道。“剩下的炽天使，我会在合适的时机派遣他们协助你，而我可以为我的炽天使提供赐福，但除了你之前提到的巨龙势力，还有其背后的地母神，我们不会协助你进攻其他势力，从其他地方收集神器的话，可能得靠你自己。”厄拉回答。伽诺恩能听出厄拉还是对他保有那么一丝警惕的态度。“这就足够了，我不喜欢全都靠暴力解决问题。有你们帮忙，教皇国的神器应该能有着落了吧？”伽诺恩问。“天堂山的决策，确实对无上之光的信徒有巨大的影响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盲从于我们。根据我的经验，当出现利益冲突的时候，人类也依然会质疑自己的信仰。”厄拉回答。“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帮还是不帮？”伽诺恩想要一个明确的回答。“我们会降下合适的神谕协助你们劝说，但能否成功，还是看你的做法。”厄拉回答。“这就足够了，尽快行动起来，我会马上拜访教皇国的。”伽诺恩松了口气。厄拉无法离开天堂山让他有些失望，但对方姑且还是相信了他，天堂山提供的援助虽然有限，但依然还是相当必要的。“萨莉尔。”厄拉突然出声。“在！”萨莉尔没料到大天使长会突然呼唤她，有一点没反应过来。“你正好跟红龙一起行动，就由你暂时作为代表去传达天堂山的意思吧。”厄拉说。“这，真的合适吗？我不是已经……”萨莉尔茫然地眨着眼睛。对现在的天堂山来说，她差不多就是一个已经被除名的堕天使。“他们是不想跟信徒产生直接冲突。如果教皇国的反应很剧烈，这样他们方便直接撇清关系。”伽诺恩说。他倒是也没什么意见，如果教皇国完全不相信他，以至于连天堂山的神谕也要违抗，那天堂山其实也帮不了他什么。由萨莉尔来作为临时天堂山代表，比起一个炽天使跟着他，自然也是前者更方便行动。伽诺恩准备也动用一下帝国那边的资源，贞娜即位后，教皇国和帝国因为芙蕾德执政期间变得疏远的关系又出现了回暖的征兆。如果利用马塞尔主教在教皇国的关系网在中间做一点润滑工作，或许可以让这个神器的让渡能顺利进行。“我们这里其实还有一个情报可以给你。其实根据炽天议会掌握的情况，还有一件深渊神器，在一个深渊领主手里，他叫狄奥蒙德，是最古老和强大的深渊领主之一，恶魔的话，我不建议你选择做无谓的谈判，如果你要从他手里夺取神器，我们倒是也可以提供直接协助——当然，前提是你有办法找到他。”厄拉进行了说明。“一步步来吧。”伽诺恩说。眼下，他还是要优先处理教皇国这边——不仅仅是取得教皇国的神器，还有教皇国的支援。至于这个大概率要用蛮力解决的深渊领主，他觉得有风险的部分还是应该先缓一缓，取得了太阳神的所有赐福，应对这种恶魔也会更顺利一些。关于深渊的事情，找萨蒂亚和伊希丝打听或许会有着落。“不，我建议你抓紧时间。”厄拉突然给出了一句劝说，“既然你口中提到的地母神也知晓你的存在，也知晓无尽之塔的一切。她知道你察觉到了她，那么她应该也能猜出你行动的方针，他们也会采取行动的。”伽诺恩闻言怔了一下。“那么万事小心，预祝你顺利。”厄拉缓缓说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