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军士很快速度就将集市围拢起来,一道道拔刀的锋鸣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一时间便形成一道水泄不通的包围圈,闪闪发亮的刀光在正午的照耀下更是闪烁着光芒,众人彻底慌乱,四处跑开,更是有部分人对着军士跑去,企图强撞开,要知道,当恐惧到极致,往往会做出更加过激的行为,下一刻,一道低沉的刀鸣响过,低沉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嗜血的压迫感,而让所有人都愣住的,是一颗还瞪着双眼的人头砰砰落地,而他的身体还在向外奔跑,连续跑了几步,才缓缓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身体,正逃到了包围圈外,一股恐慌的气氛在所有人里传开,往年安逸的小城中人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啊!”一名女商贩终于心理崩溃,更是忍不住扶着一旁的墙干呕起来,刚才拔刀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径直冲着女商贩走去,手上刀更是滑落一滴滴鲜血,在这集市中呈现出一股邪恶的妖艳,人群哪里敢拦在男子身前,纷纷让出一条路,男子嘴角一勾,很快便走到了女商贩前,女子神色一慌,猛地跪倒在男人身前,抓着男人的腿不住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求求了不要杀我……”一边哭着一边慌乱的求饶,男人却不管女子,抬起手刀锋贴到了女子的后颈,女子浑身一颤,如同失去气力般,跌坐在地上,泪水不住的从脸上滑落,滴在地上,抽泣声这一刻在集市中极其刺耳,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男人向人群看过去,人们皆是低着头,仿佛生怕糟受池鱼之祸,不禁冷笑声,“低等土国,难怪。”眼底寒芒一闪而过,“你的声音,我很不爱听。”话音刚落,便要挥刀而下,“够了!”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在人群中传来,男人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戏谑的看着人群避之不及而被孤立出来的苏长歌,苏长歌终究还是站了出来,他的性格不会容忍自己龟缩在后边,男人刚欲说话,“陈旭,动手。”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紧接着,一个全身金光的身形出现在集市门口,苏长歌只觉得目光一刺,待视角清晰,发觉正是城门上的将领,全身的金色甲胄在阳光下仿佛让人无法直视,被称为陈旭的男人眼神连忙点头,双手一摆,顿时外边的将士们挥舞着长刀便冲向整个集市,一颗颗人头落地,只在数息之间,一场屠杀正在苏长歌眼前所展现,他只觉得双手不住发抖,整个人更是颤曵不已,他愣在了原地,被匆忙逃跑的人撞开,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怎么会是训练有素将士的对手呢……只到刚才给自己肉的老商贩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一道寒芒划过,鲜血挥洒在一旁苏长歌的脸上,更是溅进他的口中,有股腥味,又有一丝丝甜味,很恶心,却又有股莫名的快感在内心底处攀升……老人径直摔在一旁,撞开了还在发愣的苏长歌,苏长歌浑身一颤,看着老者混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怨恨,还有那股与生俱来对于死亡的不甘,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最终归于死寂,苏长歌被这眼神看得心中一颤,他摇摇晃晃的爬起,看着地上一个个已然失去生机的人们,一道尖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以为你真的是救世主?你就一小屁孩!你不来还好,你来了,还想在军爷眼底下跑了?你看看你那穷酸样,哎哟哟,真晦气哟,还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啊,你真是千古罪人,给祖上丢脸啊……!”说书人正带着一抹不屑,斜着眼在外边不住唏嘘着苏长歌,苏长歌看着渐渐围上来的将士,说书人“千古罪人”的话一直在他耳畔环绕,“是我……错了么?”他眼底露出一抹迷茫,思绪混乱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难道不该救卿然?自己,难道不该想去修行?自己难道不该救已经逝去的外婆?不!我命由我,我没错。当他坚定的思绪从脑海中涌现,一道暖流从身体四周缓缓浮现,就如同森林里受伤后身体里的温暖一样,不仅如此,一股火热的感觉从腹部传来,双眼赫然露出一抹疯狂的神色,下一刻,苏长歌松开一直握在怀中的发簪,猛地抬头盯着身前的众人,缓缓扫视后,最后定格在了将领身上,从身后缓缓抽出长剑,直指向前,冰冷的道:“你是谁?”说书人却抢先一步,阴阳怪气道:“军爷的名,也是你这蝼蚁能知晓的?你……”不待他继续说,苏长歌一道眼神甩过来,那眼神中的冰冷和杀意,让他生生止住了口中的话,身体更是不禁向后退了几步,颤抖的双手抡了抡衣摆,点头哈腰的弯着腰,屁颠屁颠的跑到将领身后,不敢再看苏长歌。将领不动声色,依旧冰冷着脸,甚至不屑一顾回答苏长歌,“拿下。”……在万丈高空的老者正注视着集市,在别人看不到的代表着天地灵气元素的世界里,一道道深红色的杀意波动逐渐躁动,更是由四周聚集向集市之中,老者看着苏长歌周身越来越浓的杀意,眼神微微眯起,“好杀意,好一个通天杀意,以凡人之躯,驾驭百丈杀机。”不过老者很快便落入沉思,看着苏长歌的脸久久移不开视线,喃喃道:“为什么,这孩子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苏长歌看着身旁越来越近的将士,回忆起齐叔的逝去,众人被绝望的屠杀,更有洛卿然被命运摆弄的不屈,在他没有察觉中,无尽不屈怨恨的情绪从四周人群身上正聚集在他的身上,一道道飘渺的气流在他头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