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本来的打算就是等俞怀班师回朝,就搬到自己的新宅子里,她也不想在赖在七王府,日日与岑羲抬头不见低头见。岑羲仿佛能参悟她的心思,闷闷的低头,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他有什么理由留住她呢?无尘子吗,对,无尘子是她的师父,住在先生这里名正言顺,他每日回来,还能瞧见她。“先生也住在我这府上,何苦再搬出去?”“即便师父在,我住在这也是不妥当的,府外闲言碎语太多,瑶姬自问承受不住。”京都爱慕岑羲的贵家公子不在少数,一人给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你管他们做什么?”有我在,谁敢说你?“瑶姬心意已决,公子何苦强留?”瑶姬嘴刚一硬,心里已经有了悔意,她不该这般顶撞。她是仗着岑羲对她的心意,所以有恃无恐吗。不不不,不能如此,她辅佐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扶他坐到那个宝座上。岑羲心里挫败,眼见她又要亮出爪子,终于让步。“既然如此,便搬出去吧。”她的顾虑也没错,她留在这里,总会有他斩不断的风言风语,,他不想让京都的风言风语落在她身上。俞怀一言不发,争吧争吧,这丫头遇强则强,她决定的事情,谁都劝不住。瑶姬谢过恩,无尘子就拉着和伯回来了。他一进正厅,三人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哟,难得今天人这么齐全。”无尘子打了个哈哈,他背后跟着和伯,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师傅。”“先生。”“今日我请了和伯来,大家高高兴兴吃一顿饭。”和伯给三人作揖,无尘子翘胡子,又道:“瑶丫头,你跟我来,我最近不在,考考你最近有没有偷懒?”和伯去了后厨,无尘子回了医庐,瑶姬发出一声小小的叹息,还好她每日都有温习医书,否则今日要被抓包了。她起身,告辞,跟随无尘子而去。俞怀低低的咳嗽,掩饰自己的笑声。正厅就只剩下二人,不见了刚才并肩进府的好气氛。这一幕,微妙不已。岑羲道:“你立了大功,在父皇设宴酬兵之前,今日咱们先喝个痛快。”俞怀眨眼:“若是公子能弄到先生的桃花酿,才是真正痛快。”“先生的桃花酿难到手,除非,你能讨好瑶姬。”俞怀的表情有些微妙,自己不在的日子里,他们发生了什么?岑羲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困惑,心里的疑问已经到了喉咙口。你是不是也一样,喜欢瑶姬?我们兄弟二人,是不是爱上了同一个女子?话到嘴边,脱口而出的,变了味:“从何时开始,你便开始叫我公子了。”俞怀呼吸的节拍乱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他:“这个称呼已经许久,怎的今日才想起来问。”“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日叫起来,生疏了不少。”俞怀一笑:“年少的情谊在此,我与你怎么会生疏?”俞怀说的随意,隐隐觉得,岑羲想说的,不是这一句。岑羲心里也堵的慌,他也觉得自己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鬼使神差的就说出来了,他明明不是想找茬,而是想问问他,是不是也心悦瑶姬。他心里感觉到俞怀与瑶姬两情相悦,却下意识的不想承认,既想全了友情,又想全了爱情。不,他不能不战而输。他突然心里有些郁闷,生出了与俞怀打一架的心。岑羲道:“你此番上战场,一定又精进了不少。”俞怀感到前所未有的怪异:“不敢说精进,皮糙肉厚了些。”他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依然是好看的很,上了回战场,给他添了几分英气,更甚从前。“你我多久没比试了?”岑羲蹭的一下站起来,道:“让我也瞧瞧战场的危力。”俞怀一口茶水在口里,皱起眉头,他究竟什么话没有问出来,居然郁结到要与他打一架才能平息。正好俞怀,也郁结了一股气,想要与岑羲打一架。俞怀起身,也出了正厅,追着岑羲来到前院的空地上。今日又下了场雪,外边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只是地上还有些水渍没有干,周围的树木依然盖着厚厚的积雪。一言不合就打,反正也是切磋,以前二人经常打。二人时而飞身而起,时而降落,击落了树上的积雪,纷纷扬扬,就像在雪天里打一样。无尘子已经考过瑶姬,丫头没有让他失望,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瑶姬也有认真研读,做个治伤风的大夫是没有问题了。无尘子耳听八方,打斗声传入他的耳朵。青天白日的,哪家不长眼的刺客会跑到七王府来撒野。他对瑶姬道:“瑶丫头,前院有人打斗。”“二位公子不是在前院吗?难道是她们二人打起来了?”一句话点醒了无尘子,他一拍脑袋:“那就是了,应该是他们二人在切磋,走,我带你一起去瞧瞧!”瑶姬跟在无尘子身后,二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显然没有注意到,无尘子带着瑶姬已经来了。两个人都出手极快,瞧得瑶姬眼花缭乱。“上了战场,出手更快了!”岑羲由衷的赞叹。“彼此彼此,你解毒之后,身形也更加快了。”话虽如此,两人手下一点都不留情,彼此都吃对方的亏,又势均力敌。“师父,他们怎么打起来了?”“他们这是在切磋,瑶丫头,你瞧着哪个要厉害些?”瑶姬看了一会,摇摇头道:“我在这里站了半天了,也分不出谁厉害一些。”“笨,那就是都厉害啦,他们二人相差无几,最重要的是把握发挥。”“哦~”瑶姬托了个长长的尾音,其实他没听得懂。空中的两人再次合拢。这一次,离得格外近。俞怀凑到岑羲耳边,道:“公子今日,有什么话还没有问出口?”才刚刚合拢又迅速分开。“你喜欢那丫头!”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难道你不喜欢?”岑羲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