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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河自漫漫景自端 尼卡 6394 2024-11-02 21:22

  肖克俭脚后跟一磕,敬了个礼,带着人急匆匆的出去了经过自端的身边,他眼神略带歉意然而脚步未停,风一样的刮了出去等到病房里就剩下自家人,自端这才过来,按住父亲正在系着扣子的手,“爸!”景和仰脸上有种不健康的潮红,显然是盛怒之后的余波他看看女儿,又看看顾悦怡和惟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顾悦怡默默取了他的军装,走过来“阿端,”景和仰看着女儿的眼睛,“爸爸赶时间”父女俩,对视着爸爸赶时间……是她自小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了吧赶时间,总是在赶时间……您怎么能一直这样,您总能赶在时间前面吗?自端吸着鼻子,胸口闷痛她知道她阻止不了,可是她心疼心疼这样生着病,还要“赶时间”的父亲她抓着父亲的手,不愿松开景和仰反手把女儿的手攥在手心里,握了握,松开,从顾悦怡手里接过军装,他用眼神示意他们出去,他要换衣服自端忍了忍,终于忍住从心底泛上来的那股子难过她扶着父亲,伺候他换好衣服顾悦怡站在一边,一样一样的递过来她看着自端麻利的替景和仰扣着纽扣、整理细碎,前后襟、袖口、领口,连胸前的名牌都擦拭了两下……和她每次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这是一个女儿,对她的父亲最细微的关心,最温柔的爱护而和仰,他的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是,她知道——那温和的眼神——此刻,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说了景和仰抬手抚了抚女儿的脸,“你们都回家吧医院有什么好呆的,都回去睡觉等我回家吃夜宵,悦怡,准备点儿好吃的”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妻子说的顾悦怡给他一个笑容他点了点头,看着惟仁,“小仁,这里就交给你了”“您放心”惟仁开了门,“我送您下去”景和仰不再说话顾悦怡将他的鞋子摆在他面前,他换上鞋子,抬脚往外走自端跟在父亲身后,在出病房的一刹那,她看到父亲挺直了后背脸上、身上,剩下的最后一丝疲倦和温情,在那一刻,一扫而光,此时的父亲,精神抖擞,病态全消她看在眼里,心里却无比的酸楚车子已经在楼下等肖克俭打开了车门,景和仰没有停顿,径直上了车子肖克俭对着自端打了个手势,让自端看车队后面的救护车自端略略安心些,看到顾悦怡走过去,扶着车门,似乎是犹豫了片刻,她回过头来,说了句“我还是不放心,我跟着去吧,惟仁自端你们回家”车门就那么关上了很快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自端和惟仁并排站在医院大楼前的空地上风,携着夜里的孤寂,呼啸而至很久,两个人一动不动“进去吧”终于,他先开口风冷,吹的他彻骨生寒她没有动他站在她的身边,可是,昨夜面对她时,那种无力感又抓住了他他和她,都只穿着薄薄的毛衫,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寒冷“阿端”她终于转过脸来,看着他她回身,他跟上,亦步亦趋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这么跟在她身后,走那一段短短的路——其实都不能算是路,只是从他的房间出来,走在红柱绿栏杆的廊子上——那么短的距离,都用不了一分钟,他却觉得,那好像是他这一生中曾经走过的,最漫长的路她的脚步,一下,又一下,踩在青石地砖上,也踩在了他的心上……他靠在门边,腿上、背上的痛感越来越重——不知道是不是要变天了,还是刚刚在冷风里吹太久,或者,他就是需要有什么地方在疼痛,好吧心底的那份转移出来他看着自端默默的拿起外套来,穿好她来的匆忙,随身的东西什么都没带被一冷一热的气流刺激,她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下意识的摸自己的口袋,可是手帕和纸巾,竟然一样都没有,鼻尖儿凉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她四下里看看一条手帕递到眼前来她没理回身找着纸巾盒他拉住她,把手帕摁在她的手心里,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知道,你,不再是我的责任可是,端,那个人,他承担起来了嘛?”他握着她的手腕她夺手他不让步她眼里有一丝慌乱电光石火之间,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将她的袖子移上去两寸,几乎是在看到她那截皓腕的同时,手松开了,从他的胸腔里,逸出了一声似是叹息,却有更像是嘶吼的声音——那只表……他给她的“生生世世”!她竟然还戴着!还戴着……可是,他曾留意过,以前几次见面,她腕子上都空空的!自端狠狠的推开了他,迅速的将手缩回来,掩住了手腕,也掩住了腕上的表惟仁眼睛已经红了就在下一刻,他伸出手臂,牢牢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对不起,阿端”第六章风与水的痕迹(十七)一连数日,自端都住在乌衣巷白天,她留在父亲的办公室里间父亲办公,她静静的翻她的书;空闲下来,她会和父亲聊两句晚上,她仍睡在她原先的房间多年不曾睡过那张床,竟然躺下去,一觉到天明她想她是太累了大伯来看父亲,见这状况,开玩笑说阿端怎么长着长着反而抽回去了,这不像三十,像十三了自端笑着,“大伯您还记得我都三十了,连表示都没有……”景和高大笑,点着她,“嗯,就知道你在这儿等着大伯呢大伯不是刚回国吗?得!找一天,就阿端和大伯两个,大伯给补过生日,如何?”自端从景和高的身后攀住他的颈子,亲昵的笑着,“不用……”“又不用了?”景和高扶着她的手臂,故作诧异鼻端,是清新淡雅的香,让他觉得暖意融融他看了眼弟弟,得意的扬了下眉——自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和他亲近许多景和仰无声的笑了“本来就不用”自端笑着景和高拍拍身边的座位,让自端坐下,问道:“小铁呢?”自端想了想,“哦”“哦?”“哦……今天还没来电话”她说这几天,他都是早上起床,就给她打个电话知道他那边很忙,她没有告诉他父亲的状况景和高点点头,“我昨天在香港停了一下”他顿了顿,看着景和仰,“光亚这回上市运作的很好都说这个市道,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奇迹”景和仰笑着:“现在还不好说,以后再看吧”当着女儿,他没有明说,光亚海外融资成功,多少有些投机的成分那边看的未必全是光亚的实力,而是光亚的背景;再者,单是泰和容芷云的力挺,众人先就给了几分面子景和高明白他的意思兄弟俩目光一送一递,心照不宣自端晓得伯父和父亲话里有话,也不深究;难得这平静的时光,她不想那么多这时,她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拿起来,轻声说了句:“是铁河”景和高哈哈一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接电话“喂?”她坐的这个位置,恰好阳光撒进来,日近正午,阳光正好,身上暖意融融,“嗯……嗯……什么?什么时候?”景和高兄弟看着自端脸上那放松的表情渐渐被紧绷代替,不禁同时皱了皱眉只听到自端说:“……我……”她看了父亲一眼,语气里是犹豫景和仰立时招手,她对着电话说了句“等下,爸爸有话跟你说”站起来,把手机交到父亲手上然后听到父亲问了铁河几句话,最后说:“阿端马上过去……对,应该这样的……让阿端替我们致意吧……就这样,你也注意身体……再见”他把手机交还给自端景和高问:“怎么?”“夏至礼刚刚过世了”景和仰说,“友梅头几天已经过去”景和高点头示意他知道“阿端,你婆婆都去了,你不能不去”自端踌躇“去吧”景和高也说,“应当应分的”自端知道铁河在电话里说,伊甸这几天情绪失控,连妥妥都丢在一边,根本顾不得想到这里她心里揪了一下……她看父亲景和仰明白她的意思,“你看了爸爸这几日,还没看腻?”“爸!”“只一两日就回来的这两日,爸爸也要出去,你还能跟着爸爸出差不成?”景和仰笑着“阿姨可以跟您去开会,我为什么不能跟着爸爸去出差?”自端想起那晚,心里仍是别扭,忍不住道景和高听了,道:“和仰,瞧瞧,咱们自端要吃悦怡的醋了”“大伯!”“还在这儿说,抓紧时间动身,越早过去越好”景和高这次不是开玩笑的语气了自端看到,也不多说,站在那里,轻轻的一跺脚“爸,您当心身体;大伯,我走了”景和高挥挥手自端嘟了一下嘴巴,过来贴了一下他的面颊,又跟景和仰挥挥手,急匆匆的走掉了听着她高跟鞋叩在石板地上的声音,渐渐的远了,兄弟俩同时舒了口气“铁河他们应付的了?”景和仰问了一句“有芷云在,友梅也去了,没有问题的”景和高语气淡淡的他跟自端说的是在香港过境,其实是专门空了一天时间,为的就是夏家的事说是夏家的事,其实是佟家的事以他多年在那边积累的人脉,希望能在夏至礼去世之后,帮助伊甸和钢川在夏至礼家族争取到最有利的地位这也是他借机还佟家的人情他想到这里,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样?”“这不是好好儿的?”景和仰微笑“我这把老骨头还经摔打着呢,你不准跑我前头去”“好”“阿端看样子吓坏了”景和高叹息景和仰想到女儿的样子,没有出声或许,多亏了这一病……飞机停稳,自端从舷窗望出去,停机坪上,一辆黑色的车子边,站着几个人她细细的辨认着:不认识的那个应该是司机;陈北正仰头张望;铁河,他手里牵着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小女孩儿……自端从位子上拿起黑色的长大衣,大衣口袋里,滑出了一个东西,掉在地上,她低头,是她的表她弯腰,将表攥在手心里似乎那个紧紧的拥抱还在……她甩了甩头,将表依旧塞进口袋机舱门已经打开,她快步走出去外面飘着细细的雨丝,空乘给她撑开伞,她拒绝了沿着舷梯很快的走了下去“小婶婶!”妥妥已经挣开了铁河的手,往她的方向跑来自端弯下身,将妥妥搂在怀里,然后,抱了起来小姑娘发间那雪白的绒花刺着她的眼,让她几乎落泪紧紧的抱着妥妥,这一瞬间,只来得及紧紧的抱着她……铁河走过来,把妥妥接到自己臂弯间等到了车上,坐定,他看着她一张素面,和乌黑的眼眶,轻声的说了句:“路上辛苦了这几天大概要见很多人,会很累的”她点头妥妥偎在她怀里,她搂着妥妥,抚弄着妥妥的发顶,想着过年的时候,家里人聚在一处,听着钢川教妥妥念: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伊甸在一边笑的花枝乱颤不知此时伊甸在怎么面对这丧父之痛?铁河正望着车外,她靠过来的时候,铁河侧脸看了一眼,原来,她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他稍稍放低身子,让她靠的舒服些妥妥在她怀里,她在他怀里……他想着:眼前,这是怎样的时刻?第六章风与水的痕迹(十八)自端回学校开了会开学前一周例行的工作会议,没有什么特别会后领导同事寒暄一番,分头忙碌自端领了自己的课表新学期她的工作量有些大,本科生的研究生的,本学院的外院的,本校区的,还有分校区的,看上去杂七杂八苏婷拎着自己那张,对她龇牙咧嘴自端知道她的意思她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连周六都有课!我真是要疯了……”苏婷一张嘴巴机关枪一样,“老杜说这学期两个在休产假,四个将要休产假,没人可用了,让硬着头皮上我就说我也要休产假!”自端白了她一眼,“预支?”苏婷连个男性朋友都少有,管男人从来论“只”休产假?故意气院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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