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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在外而安 第230章 忠臣遗孤(四)

重生于红楼末年 陕甘总督 6395 2024-11-18 10:02

  

  张诗韵急病乱求医,次日便前往桃花巷,拜会一品松江伯周进。

  一时间,北平城中许多有心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大家都想看一看,周进这厮饱受张首辅的打击,被冷藏了大半年,迄今还没有捞到一个实缺,他究竟会如何看待张诗韵上门求救这件事呢?

  有人认为,挡人财路者死,阻人仕途者亡。

  张楚薨逝之前,对一品松江伯极力打压,让他迟迟得不到授官机会,如今张家人落难,反过来求到了周进这厮头上,他不把张诗韵当场赶出家门,就算是相当客气了。

  也有人说,事情也没有这么绝对。张家人是和周进有仇,但具体到张诗韵和周进之间的矛盾,便要小了许多,说起来也不过是周进想要兼祧并娶薛宝钗时,被张诗韵棒打鸳鸯,活生生地将他们俩给拆开了。

  但因为漂亮女人发生的矛盾,也很容易因为漂亮女人而解决。

  张诗韵如今只需要答应周进,将薛宝钗放还回家,周进便有足够多的动力,在忠顺王面前替张家人求情。

  若是更进一步,张诗韵愿意自荐枕席,把自己娇美的身子给了周进这个风流情种,周进甚至还有可能发卖家财,主动替张家人还债呢。

  众人议论纷纷,有赌场甚至还因此开出了盘口:以半个月为限,周进这厮若是向张家人伸出援手,直接面圣求情,赌场一赔三;周进这厮若是向忠顺王陈西宁求情,赌场一赔二;周进这厮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最终没有向张家人伸出援手,赌场一赔一点五。

  显然在赌场东家眼中,还是倾向于周进这厮即便再风流无耻,也断然不会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

  众人一想也是,只要官儿做得大,漂亮女人哪里没有?何至于要掺和张家人这一趟浑水?

  而周进的表现也没有让大家失望。张诗韵作为永宁公主上门拜访,周进不能不热情接待,但当张诗韵提出请求,希望周进替她向忠顺王求情,给张家人留一条活路时,周进这厮立马翻脸,向张诗韵咆哮起来,声音大得隔壁巷子里都能听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一年,筹办九边彩票一事,我出了那么大力气,也不见你们帮我叙功,就凭借这一点,我今日不跟着别人踩一脚,就算是我作为读书人的清白风骨了。后来紫檀堡大爆炸,我躲在山洞里,吃不好睡不好,差点儿被头上的落石给砸死,也算是出生入死,挣来了一个一品松江伯的爵位。可是你父兄二人,却又一直拦着我,不授予我官职,让我被朝廷冷藏了许久,迄今还没有实职在身。你今日上门央求我替你们张家人求情,不是做白日梦吗?”

  “好好好,周进这厮总算清醒了一回,不再像往常那样,看到漂亮女人就昏了头。”躲在隔壁院子里偷听的傅检,以周进为大腿,自然不愿意这条大腿陷在张家人这个大坑里。

  官场最为现实不过。前一段时间,顺天府学教授周万林,欺负傅检身上没有举人功名,动辄将他大骂一通,归根结底,还不是认为傅检背后的恩主周进已然失势,故意敲打他这个小喽啰么?

  现在内阁首辅张楚已然薨逝,挡住周进仕途的最大阻碍不复存在,一品松江伯再度出仕成为了一个大概率事件,傅检也打算等周进履新之后,便和他的顶头上司周万林叫板几回,灭一灭对方的威风。

  “你周万林有本事拿捏我,你难道还敢拿捏一品松江伯不成?”傅检小人得志,把手伸进身旁小妾绣橘的幽深雪谷之中,哼唱起了一首粗鄙小调,让这个漂亮女人的脸蛋一片羞红。

  这时候,傅检听到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说道,“以前那些事,是我们张家人不对,但你松江伯能不能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帮我这一回?你不是喜欢薛宝钗吗?你如果愿意帮我,我明日便把她放还回家,让你心想事成。”

  “你周进不是胡吹海螺,说是得了谁的身子,便为她负责么?你早就把薛宝钗的身子都骗了去,却放任她在我这里做奴做婢,你良心上过得去?”

  “卧槽。”耳朵紧紧地贴着墙壁,一直在偷听谈话的傅检,听到这个劲爆消息,不由大吃一惊。

  周进这厮果然好手段啊,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把薛宝钗都哄骗得手了?不过一想到薛家毕竟是商户,一向唯利是图,做出这种不守妇道之事,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着薛宝钗平日里在傅家做客,看望贾迎春时,她总是满脸端庄的样子,显得是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不知道她在周进面前,将她那丰腴白净的身子在意中人面前彻底打开时,又是何等放浪不堪?

  思绪至此,傅检感觉腹下生出一团火气,他再也无心偷听周进和张诗韵这对狗男女之间的谈话了,而是一把将绣橘按倒在了书桌上面。

  绣橘还尚未从薛宝钗已失身于周进这厮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以至于她全身上下不着一缕,也丝毫没有察觉。

  对于张诗韵的指责,周进不置可否。

  “我也不是不负责,你什么时候把她放还回家,我便立即兼祧并娶,保证将她娶回家中。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你张诗韵依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棒打鸳鸯,见不得别人好,反倒将责任推托到我周某人的头上,未免太不讲道理了?你这般挑拨离间之计如此拙劣,就想让宝钗姑娘对我怀恨在心,真是痴心妄想。”

  张诗韵见周进油盐不进,怎么都说不通,不由得心中焦急。想着书房中也没有别人,她干脆把心一横,将上身衣裳扒拉了下来。

  “你这是干嘛?”周进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

  “都说你喜好美色,我如今走投无路,也只好拿这个来打动你了。不如你今日便要了我,再替我想想办法吧,最后无论成不成,我都不怪你。”张诗韵一边说着,一边凑上前来,投身于周进怀中。

  要说周进至始至终,对于张诗韵没有任何想法,那也不尽然。但他也深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他今天趁此机会,将永宁公主给收用了,那张家人可就真要饿死在自己家里了。

  张楚乃是一代名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连宝贝闺女的婚事都可以拿来作为交易,仅为了帮助边镇士卒筹集兵饷,这种大公无私的行为,周进自认为做不到,但不妨碍他对张楚深怀敬意,也愿意让他膝下遗孤,顺利地活下来。

  “张诗韵,别这样。”周进小声恳求道。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对方那白腻身子,甚至还忍不住伸出手来,在那两处雪峰之间盘桓了一会儿,但他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的欲念,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裳,将张诗韵的雪白上身遮掩了起来。

  张诗韵见周进这厮没有中美人计,不由失望透顶,想着张家人已被软禁在家好几天了,照这样下去,还不知道最后能有几人存活,心急如焚之下,一时间泪流满面。

  到了这个时候,周进倒不忍心继续欺骗她了。想着搭救这种事,也需要张诗韵做一些配合,完全瞒着她行事,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风险。

  “你到底想不想让家里人活下去?”周进沉声问道。

  “想,想,想。”张诗韵连忙答道。她本是一个冰雪聪明之人,从周进的话里面,听出对方有意帮助她,便马上来了精神,睁大着一双哭得微肿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住周进,唯恐漏听了一个字。

  她心想,周进这厮果然是一个好色之徒,不过是让他略微过了一下手瘾,他便立即改变了主意,想着要帮助张家人了。

  思绪至此,张诗韵便将上身衣裳往下拉了一下,露出了大半边雪脯,方便周进这厮大饱眼福,也好怂恿他尽心办事。

  周进也是颇感无语,想着他在张诗韵心目中的形象,怕是再也高大不起来了。

  他小声道,“你如果真心想要救自己家人,便要和我保持敌对状态,凡是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你便要大张旗鼓地去做。比如说现在,我不同意出手相帮,你就在我家里大骂一通,还可以故意打砸,什么家具、瓷器,都砸得稀巴烂,砸得惊天动地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明白,明白了。”张诗韵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那我现在高声骂你一通,接下来便要由你来开始表演了。”周进说完这句话后,很快变了脸色,如同化为凶神恶煞一般,对着张诗韵一顿疯狂输出,“你们张家人欺人太甚,我周某人不但不会出手相助,我还巴不得你们张家树倒猢狲散,落得一个悲惨境遇。”

  张诗韵则从周进怀中一跃而起,俏脸寒霜道,“你周进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家中妻妾成群,什么脏的臭的都拉到自己家里,你简直就是给读书人丢脸。”

  周进微微有些无语,想着你张诗韵既然要骂人,就要骂得凶一些,最好直奔下三路而去,可你倒好,“妻妾成群”“脏的臭的”就算是开喷了,这些言语的杀伤力根本就不够啊。

  周进本打算亲口教导张诗韵如何骂人,根据他上一世在网络论坛的宝贵经验,按照怎么恶心人怎么来的路数走一遍,但一想这样做,怕是会影响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只好作罢了。

  好在张诗韵随后的动作,却是相当凶猛。

  她先是将桌上的文房四宝扫落在地,接着又拿起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向墙壁。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椅背破碎,碎片四处飞溅,划破了宁静的午后。

  张诗韵仿佛还不够解气,又一脚踢翻书桌,泼翻了砚台,墨汁在地面上晕开,形成一幅不规则的黑色画卷。

  一时间,整个书房陷入了混乱之中,书籍、纸张在空中翻飞,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张诗韵情绪高涨,动作激烈,连房顶都被她用桌椅捅出了一个破洞,那个桌椅似乎被她扔到外面小巷子里去了,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被天降重物吓得一跳的惊吓声。

  周进站在她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感叹:张诗韵毕竟是练过武术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大闹天宫”,很是有模有样啊。

  一想到这只母老虎,刚刚还躺在自己怀里,任他上下其手,吃了许多白嫩的豆腐,周进不免有些暗中得意起来。

  直到张诗韵从周进书柜中,找出一叠稿纸,打算用火折子点燃时,周进才从旖旎的幻想中回过神来,大声制止道,“你疯了,这要是烧起来,整个桃花巷都将夷为平地。”

  周进连拉带扯,想将张诗韵赶出书房,但张诗韵却纹丝不动。

  他这才想起来,这女人练过武术,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啊。

  他只好小声劝道,“差不多得了,赶紧滚蛋吧,该我上场了。”

  张诗韵便干嚎着喊了几嗓子,配合周进将她从书房中,一路推搡到宅院外面。

  临走前,张诗韵还不忘喊出了狠话,“只要我一天还是公主,你就别想打薛宝钗和韩雪这两个大家闺秀的主意。”

  让等候在马车外面的薛宝衩和韩雪二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又颇有些不好意思。这好端端的,怎么牵连到她们俩头上来了?

  周进当然也做出了狂怒状,他也在家中,装模作样地打砸了一通,连房门都被他给砸坏了。

  以至于还在绣橘身上奋力耕耘的傅检,又是吓得浑身一哆嗦。

  “罢了罢了,这次就算了。”傅检气咻咻地说道,摸了摸绣橘的俏脸,示意她草草结束了。

  先前张诗韵打砸时,他就被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重振雄风,结果周进也开始暴跳如雷,把家中杯盘摔得噼啪作响。

  傅检非常担心,若是他还想要在绣橘身上继续耕耘的话,怕是一不小心,会把自己的身子吓出病来,那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

  “周进这厮很少发飙,这次张诗韵把他给惹怒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一个什么样的乱子。”傅检心中嘀咕着,做好了吃瓜看戏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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