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时间还早,他提议去走走她没反对,依旧保持在他身后约一步远的距离Hotel-Lancaster是古堡改建的,有很大的园林,夜晚,他们走在宁静的灌木丛间,像走在迷宫里似的他倒是喜欢这样走走远处有喷泉,虽然看不到,但水流撞击的声音清脆,令人愉悦;也有小提琴曲声,听在耳中,也是令人愉悦的——他回了下头,问她:“这是什么曲子?”她低着头走在他身后,他脚步一顿,她没料到,只差一点儿便撞到他身上他伸手扶了她一下,扶在她的手臂上;她下意识的避了一下,他的手便悬了空“《四季》”她小声说他点点头,看着她“《秋》?”他哪儿是辨不出这是什么曲子呢,他只是,想打破这点儿沉默“《夏》”她回答他手落下来,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她的手指有点儿僵硬,原本柔柔软软的手,指节却僵硬的像是铜铁铸的,不会打弯儿他没管,只是握着,依旧慢慢的走着,由着她仍在自己身后……不过不是一步远,而是半步他们顺着小径走了回去他的手臂,有点儿发酸她几次想要挣开,趁着转弯,趁着上楼,甚至是趁着他拿房卡开门的时候,但都被他扣住手指,没有成功房间那胡桃木的厚重大门,在他们身后慢慢的合拢就在那电子门锁“咔哒”一下合上的时候,他松了手她几乎是立刻的,双手握在了一起,右手,像是要保护左手一般,紧紧的握住了他看到,突然的回身,正正的对住了她她抬眼看他若是她看的仔细,她一定看的明白他在想什么他也没有给她太多的准备时间,就将她搂在了怀里——很久了,她也准备了很久了,他却知道,她恐怕是永远也准备不好——果然她的身体在微颤,渐渐的颤的厉害;他亲下去,她躲避;他的手扶在了她脑后……这是他的在触到她花瓣一样的嘴唇的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凭空被一股旋风席卷,一瞬间的,内里空无一物,只剩下空荡荡的感觉,和想要再度充实的渴望于是他的亲吻,渐渐的由轻触、浅尝,到深入……他霸道的不准她回避,就算是她慌乱,就算是她抗拒……这是他的———————————————————————————————————————番外:河端篇之《远远的记忆》(四)他空着的手,解着她颌下的扣绊那扣绊太紧,他一时解不开;而她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阻止着他只是越阻止,倒越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想往,于是他越发的使上了力气丝绸的织物那特有的质感,让他的手指像被火苗舔舐一般,热……唇齿间是她清甜的味道,手底下是她滑腻的肌肤……他将她放倒在沙发上——这个地方,更能让她放松——她抖的很厉害,呼吸都困难了似的,他的唇离开她,扶住了她的面颊拇指顺着她的面颊滑动,没有,她没哭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端会在这个时候哭出来但是没有,她并没有哭只是颤抖,被他压制住的身体,或许还有那颗心和灵魂,都在颤抖他的手顺着旗袍的下摆,缓缓的解着扣绊,一颗,一颗……渐渐向上,只剩下了最后一颗,他扯了一下,没有扯断,但裂帛之声,如利剑出鞘,刺着鼓膜,让他和她,同时一震他原本过热的头脑,渐渐的清明他的手,稳妥的放在了她的身侧他的力气一松,她得了空间,便想要挣脱,但被他环住,倚在沙发上她整个人在他怀里,动不得就这样对峙着,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头再吻她,那吻已经没了先前的霸道和强势慢慢的、轻轻的,他吻的投入投入的让他自己都惊讶因为这根本,是一个得不到回应的亲吻他亲手将那一颗颗的扣绊系了系到最下面一颗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看“阿端,”他看着她的眼睛,只有寸许,距离是这么的近,她的睫毛在抖动,几乎扇到他脸上来,“我们明天去罗讷去休息吧”他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竟然那么平静,在刚刚,还那么激烈的情绪下她没有应声,却扭开了头只是很迅速的,推开了他,顾不得穿上鞋子,光着脚,冲进了卧室她的长发,已经散开了,飘飘洒洒的,随着她的身影隐在了门后他被推了一下,歪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将揉皱了的衬衫整理了下,拿起雪茄来,去掉烟套,抽了一口卧室的门并没有锁,但那一晚他是在沙发上睡的到凌晨时分才睡着,睡的并不舒服渗他已经开始习惯,身边有一个人第二天自然尴尬自端回避他的目光,拘谨的很他公务已完,剩下几天的时间,计划是由当地的朋友替他安排,去位于罗讷的Coorte-Camerani庄园游玩往那边去的私人飞机上,乘客只有他们俩他凡事不叫空乘,而是变着法子为难她,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都要她去做连要杯水喝,都要他习惯的温度她小心的应对他,他要怎样,她都尽量配合和满足——她越这样,他越烦躁——他不愿意看到她小心翼翼的对他的样子心里倒是明白的她不这样对他,又能怎么样?他们本来就是这么尴尬的关系看看自端,自端想必也是一夜未有好眠,应对他又应对的费力,后来他消停些,她便安静的望着舷窗外面的风景的时候,出神他喝着水,望着她那出神的样子心里那点子烦躁在一分一分的消散自端半晌没有动一下他忍不住叫她她也没动他皱眉,伸手碰她肩膀,她手肘滑了一下,几乎跌下座位,他才知道,原来她是睡着了他笑笑她脸就红了已经到了Coorte-Camerani庄园上空,飞机师报告完毕,他便提议看看庄园全景飞机在山谷上空盘桓那天天气不比他的心情,是极好的从高空中望下去,山谷、河流、湖泊、古堡、葡萄园……清晰可见他之前来过一次,于是透过舷窗,把那些主要的景致,一一的指给她看景色美极,自端忍不住称赞她看景,他看她下飞机之后,他亲自驾车,载着她去兜风从空中看过去的风景如画的庄园,置身其中,更是美的不可言喻——古老的建筑星座一般错落有致;城堡前便是一望无垠的原野;丘陵波澜起伏,装点着高高的冬青、矮矮的灌木和茵茵的草坪;葡萄园里飘着醉人的果香……自端手撑在车窗处,风吹进来,扬起她的颈间的丝巾他觉得那丝巾飞扬起来,好像总是搔着他的下巴其实是没有的“真美”她说自端那天话很少他至今几乎都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很喜欢那里风景、气候、建筑……西多会风格的建筑,他倒不是很爱,精致华美的表象下,是严谨和庄重,多少有些繁复沉重的味道;可是她喜欢这倒挺符合她的性情他从那时开始研究和分析自端了这是他后来才琢磨出来的后来他们在酒厂参观,酿酒师给他们斟上自酿的葡萄酒自端不胜酒力,却不忍拒绝热情好客的主人,只浅浅的一杯,让她面颊绯红他看在眼里,觉得心情愉快了一连是尝了好几种酒,他没觉得味道特别的好;但是心情愉悦,这不是酒能完全带来的他们坐在户外的长椅上,高高的山岭处,望着下面百顷葡萄园,那碧绿的色泽,夕阳下,美的耀目夏日的风,因为在山间,又是傍晚,带了清凉,吹在身上,甚是宜人自端睡着了他独自品着酒想着事情脱了外衣,给她盖在身上;看了她一会儿,他起身慢慢的踱着步子有电话进来,是他母亲他走远几步,在电话里轻声的和母亲说着问完了要紧的,剩下便左不过是那些日常的事情他微微眯了眼,意识到,他和母亲之间的日常话题,竟然八成都是自端这才一个多月吧他想了想,一个月多一点,她好像已经开始渗透到他生活的每一个部分了他看着自端,在长椅上酣然入睡,无知无觉似的看着看着,他的心情又开始复杂他到底要怎么样呢?他母亲在电话里问他和自端如何了他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有点儿好笑,想说一句您老人家还管我们这个但觉得不合适,便没说出口于是转了个身,背对着自端夕阳西下,葡萄园的绿慢慢的深了,夜幕即将降临他沉吟片刻,对母亲说,很好,您放心他母亲听他如此说,在电话的那端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好你们别着急回来,好好儿玩几天他收了线,回身,正巧看到她收了一下腿原来已经醒了番外:河端篇之《远远的记忆》(五)铁河没多说话,接过她递上来的外衣,搭在手臂上自端揉着有点儿惺忪的睡眼,发辫斜斜的垂在一侧,有点儿松散了,样子,倒显得是娇憨可爱的他让她走在前面,沿着石阶往上走城堡幽深,一走进去,森森的凉意袭来自端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手臂他顺手的,将外衣披在了她肩头,他自己则抄着手,依旧慢慢的走在在她身后,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餐厅晚上,他们谁都没有再喝酒看安安静静的,只听得到刀叉轻触盘子的声响,很细微铁河用到半截子,忽然放下了刀叉,自端才抬头看他“怎么?”自端问他渗“有筷子就好了”他说二十多天,吃法式餐点,用刀叉,真是烦了他开始想吃中餐了自端点点头,领会到了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我们早点儿家去吧”他喝了一口水看着眼前的餐盘家去家去之后,等着他和她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是知道的吧她已经开始接受和适应他的喜怒无常,骄纵蛮横他大口的喝着水就是猛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这盘中即将被切割的零碎的牛扒他是她也是他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站起来出去了一下,他只是点点头一个漂亮的绸布包出现在他面前黄色的,细细长长,中间系着蝴蝶结他接过来拿在手里,就知道了,是一双筷子她重新坐下来,将他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轻轻的给他把牛扒都切成了小块又给他放回面前他已经打开了绸布包,将那一副乌木镶银的筷子拿在手里,问:“怎么带了这个?”她垂着眼帘,说:“就是……觉得应该带”他掂了掂筷子筷子这端银链子系着,他晃了晃挺好看的一副筷子“父亲离家久些,就爱用筷子吃牛扒妈说,你有些习惯像父亲”自端解释了两句依然是低垂着眼帘“妈说”不是第一次听她跟他讲话的时候,这样自然的提到他母亲可他突然的觉得有一份难以言传的亲昵感牛扒已经冷了他素来不爱吃凉东西,却一块一块的,都吃光了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硌着他的心口窝晚餐之后,他们两个,一先一后的往楼上去走在盘旋而上的石阶上,铁河看着自端的背影自端在楼梯拐角处停了一下,从敞开的窗子望出去,她低声的叹了一句:“星星”铁河站在自端的身后,看出去,天空,如墨色的幕布,撒着珍珠一般的星星这里有这么澄澈透明的天空很久没有看到星星了也是,很久没有时间,抬头看一眼星星了四周静谧,心底,安宁铁河点头自端轻声问:“那是什么星?”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齐胸的窗台前,指着空中的一点,“二哥,嗯?”她叫他铁河只是沉默着看天空,半晌没有回答她,繁星点点,点点似火,他并没有看确切,她指的到底是哪里因为她轻声叫的这声“二哥”,让他心一沉,分了心神自端手指缩了回来,轻轻的转身,回来看他“哪个?”他低了低身子,让自己的视线和她平行自端转回头去,“那个,我猜是仙后座……”她小声的说,很多的不确定铁河笑了一下,“这个怎么能猜”他们距离很近,她耳边的发丝钻进了他的耳蜗,痒痒的,“不过,你猜的还真对”她也笑了下他看到这一笑令星空失色的一笑有些着急的,他直起了身,即便是这样,也只是让他,距离她远了几十公分而已……他也笑他们要各自回房间去休息了,在楼梯口道别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却满脑子都是自端刚刚的笑容,望着美丽的星星、却比星星还要美丽的眼睛,嫣红润泽的唇……说晚安的时候,他就站在她身后……他回了一下头,她还在开门自端房间的门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也打不开铁河已经走开了,她背上却仍像有火焰扫过似的,她越是急着进房间,房门就越打不开似的房门边的灯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阻了一下,她立即看不清眼前了……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覆住,向下一压,门锁应声而开,他的手推了一下,门柄从她手心里脱离开……门开了,她手心一空,手腕接着被握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带着往房内去一瞬间的工夫,她好像被抛了起来似的,一阵眩晕间,门在她身后关好了,屋子里很暗,卧室里有灯光自端依稀记得,她离开的时候,是开着那里的灯可是,不要……她手腕被他抓住,整个人是在他的怀里轻飘飘的,如一片树叶,被风从枝头卷了下来,那种随风飘荡的无力感顿时抓住了她,她微张了嘴巴,刚要喊出来,他的吻铺天盖地的携着巨大的力量袭来,腰身也被他牢牢的禁锢住……她只知道她正在被他带着,旋转着,如踩着华尔兹的舞步般,往某一个方向去,那里有一点点的光,可是,却像有着更深的黑暗自端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痉挛,疼的厉害,疼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