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人淡如菊,重生庶妹天生脾气爆不好惹- 12.逼嫡姐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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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头仔仔细细将瓷片都捡干净,才垂头退了出去。
等她在院子里跪下,奚应雪才不忍道:“她虽然说错了话,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如此严惩,罢了,就这一次罢,日后可不许了。”
蓉蕴满眼敬佩和慈爱地看着奚应雪:
“好姑娘,您就是太心软,这样吃里爬外的东西,居然敢帮奚应芷这样卑微的庶女说话,您就算将她打死了丢出去都不算过分。
如今只是让她跪一跪,她该感恩戴德才是,日后若再犯,奴婢也不会轻纵,定会好生教训她。”
“你呀……”奚应雪似是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摇头笑笑。
里头的谈话声虽然有意压低,却还是多多少少传到梧桐耳中。
这样仁慈的主子,梧桐本该感恩戴德才是。
可事实上,浮雪院的丫鬟们,没有一日是安心的。
不知跪了多久,日头都落到树梢下头了,蓉蕴还在屋子里伺候着,无暇出来释放梧桐。
大颗大颗的汗水滴下,梧桐不敢去擦,只能让汗水浸到伤口上,传来阵阵钻心的疼。
“这是作甚?”姚轻黄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停在她身边问了一嘴。
丫鬟连忙进去通报,不多时,奚应雪带着人迎了出来,“母亲来了。”
见她站在梧桐身边,立即诧异道:“梧桐,你怎么还跪着,我不是早就说了小惩大诫即可,赶紧起来。”
说着她便伸手去扶梧桐。
梧桐带伤跪了老半天,双腿都是僵麻的浑然使不上力,被奚应雪一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奚应雪身上。
汗津津的手在奚应雪身上蹭了一把,奚应雪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了起来。
其他丫鬟上来扶,她很快松开了梧桐的手,回到姚轻黄身边。
“母亲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要事?我让厨房送几个好菜来,母亲同我一起用些晚饭吧。”
一个丫鬟而已,姚轻黄也没多管,带着她往屋子里走,“一会还要去照顾耀儿,晚饭你自己用吧,母亲同你说几句话就走。”
奚应雪顿时有些失落。
姚轻黄没注意到,反而停下脚步,看着艰难起身的梧桐,“这个丫鬟,我没记错,是叫梧桐?她犯了什么事?”
听姚轻黄问起,奚应雪眼底慌乱了一瞬。
还是蓉蕴接话道:“这丫头毛手毛脚,脏了姑娘的织锦地毯。姑娘心善不肯罚,奴婢想着太过纵容日后怕生出祸事,便替姑娘做主罚跪了。”
姚轻黄生出些不满。
奚应雪身边这个嬷嬷素来有些不分尊卑,如今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主子没问话,她居然自己插嘴。
若不是女儿看重她,姚轻黄早就将人打发了。
“我和雪儿说话,你们不必入内伺候。”
姚轻黄拉着奚应雪去了里间,压低声音语重心长道:“你心软仁善是好事,可也不能纵得丫鬟下人越过你去,天长日久,难免要生出二心的。”
奚应雪眨巴着眼睛,似是懵懂,又似是茫然,“母亲为何这样说?”
“我且问你,蓉蕴越俎代庖替你处置下人,这样的事情有多少次了?”
奚应雪忙道:“蓉蕴为人耿直,眼底容不得沙子,可她一心都是为了我好。”
姚轻黄蹙眉。
若依着她的脾气,定然是容忍不了自己身边有这样比主子还要强势的奴才。
可旋即想到自己这个女儿是个软和的性子,身边有个强硬些的嬷嬷倒也不算坏。
再者她打理奚府事务繁杂,并无太多心思放在奚应雪身上,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我今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方才罚跪的丫鬟,是不是你院中做扫洒的,叫梧桐?”
奚应雪点头应是,“母亲何故问她?可是她做了什么错事?”
姚轻黄脸色显出怒气,“奚应芷身边的绣梅欺主枉上,我发落了她,奚应芷居然厚颜无耻想讨你身边的梧桐过去伺候。”
“这如何使得!”奚应雪失声怒道:“她身边的丫鬟不顶用便要讨我身边的,这是什么道理!”
姚轻黄少见她如此激动,一时有些愣。
奚应雪似是也觉出不妥,收敛了语气,重新挂上委屈:“不是我不肯给,只是说出去难免旁的姑娘小姐笑话我。”
“娘都知道。”姚轻黄拍着她的手,“可她话里头的意思很是低声下气,说你身边的扫洒丫鬟到她身边做贴身丫鬟,日后必会好生对待。
若连这样卑微的要求都不肯答应,难免让人说你没有肚量,反而误了你的名声。”
奚应雪顿时被哽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肚量?
她有肚量,名声好,就合该纵着奚应芷蹬鼻子上脸吗?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觉得憋屈得紧。
“可是,可是我院中的丫鬟都是精心调教过的。”奚应雪眼底含泪。
姚轻黄劝道:“不过是个扫洒丫鬟而已,给也就给了,过些时日母亲再给你挑几个丫鬟,看你院子里还有哪些丫鬟不得用的,这次也好一并换掉。”
奚应雪仍旧不痛快。
这不是丫鬟不丫鬟的事。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将手伸到她院子里来过!
奚应芷一个庶女,她凭什么!
姚轻黄见她这样,也不耐烦起来,“好了好了,往日你不是最识大体的吗,几个妹妹你也很是挂念,今日怎的如此小气了。”
奚应雪叫她说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终是轻声道:“母亲何苦说这样的锥心话,女儿不过是舍不得梧桐罢了。
罢了罢了,二妹妹难得开口,我纵是不舍,自然也要应下的。
再说,旁人想要就要,日后院子里的丫鬟生了二心,我……也只管受着便是。”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姚轻黄顿时又心疼起来,“好雪儿,这事母亲替你做主了,奚应芷要把梧桐要过去,我倒要看她有没有这个福气来受。”
说着便将梧桐喊了进来。
可怜梧桐腿上的药刚上了一半,就血肉模糊地被人扶了进来。